在江小乔整理好情绪的时候，顾向北也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了。
他用他还没动过的筷子给江小乔夹了个肉包子，道：“这是热的，吃饭吧。”
这话一出，江小乔看着他，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片刻后低头。
“好。”
江小乔化悲愤为食欲，再加上她一个劲儿地让顾向北也吃，不要留剩饭剩菜。
一个情绪不好暴饮暴食，一个本身食量就大。
这一桌子饭菜，还真就一点没留地被两人解决了。
吃完后，顾向北主动起身，擦拭桌面和清洗碗筷。
江小乔跟着他进了厨房，“小乔同志，碗筷我来清洗就好。”顾向北道。
江小乔看着眼前恍然一新的厨房，上次回来的时候，这里头已经有些灰尘了，但现在却干干净净的，仿佛回到了从前姥爷姥姥还在的日子。
顾向北把碗筷洗好后，搓了搓手，想和江小乔提出告别。
但在他触及到江小乔红肿着的眼眶时，又顿住了。
“江小乔同志……”
江小乔道：“顾向北，我说了，喊我名字就好。”
“好，小乔同……小乔。”
顾向北道：“小乔。”
“嗯，有什么事吗？”
“小乔，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如果是气话，又或者你开始反悔了，你可以和我说的……”
“不是气话。”
“一定要结婚的话，我选你。”江小乔道，“怎么，你反悔了？”
“没有，我是认真的，说要娶你我就不会反悔。”顾向北道，“小乔，但你父亲说的也有道理，我现在是个地里刨食的，还有三个孩子。”
“你若是听你父亲的安排，在城里结婚，能留在城里，之后还会有工作……”
其实，顾向北可以给江小乔介绍结婚对象，他在京市认识的战友，认识的朋友，每一个都是品性正直的人，也有份体面的工作。
顾向北相信，江小乔这么好的女同志，除非他们瞎了眼，不然他们都会看上
但是，顾向北自私地没有提及。
“我不后悔。”
江小乔是真的不后悔，如果说一开始在大队相亲，遇到顾向北，江小乔的考虑是对这人有好感，可以考虑试试，顺便寻求保护，让自己在乡下的生活条件好点，也好不再被几个乡子里的二流子惦记口头欺负，还怕连累到知青点的几人。
但在京市再遇到，江红军的态度，行事风格，是彻彻底底让江小乔冷了心，不再可笑地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抱有幻想。
而再遇后顾向北不减反增的心跳值，两次为她挡在盛怒的江红军身前，这热了的饭菜，清洗干净的桌子、厨房……
还有，还有他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她是否考虑后，一遍遍地把嫁给他会面对的糟糕境遇先说出来。
就冲着这些，江小乔想：她该勇敢一次。
总归，没有什么局面会再糟糕了。
江小乔也需要顾向北，她清楚，若没有顾向北的出现，江红军一定会坚定把她的婚事定下，让她嫁在家属大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