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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私人医院静得可怕，走廊尽头的贵宾病房内，病床上的女人苍白得几乎透明。
郭韵岚侧卧着，手腕上还插着输液管，眼睛微微睁开，但目光却毫无焦距，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窗外，城市的夜色繁华依旧，而这里，却像是被时间冻结了一般，所有人的情绪都卡在那个无法回头的节点上。
郭韵岚的丈夫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地紧紧抱着她。他常住美国，在得知这个噩耗后，搭乘最近一趟班机从纽约赶回了港城。
郭钟佩宁坐在病床边，修长的手指握着女儿的手，力度不大，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颤抖。
她的指尖冰凉，而郭韵岚的手更冷，像是一块还未完全融化的寒冰。
郭钟佩宁轻声：“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郭韵岚虚弱地：“说什么？”
她的声音干涩得仿佛久未开口，语调平缓无波，却让整个病房的空气更沉重了几分。
她慢慢转动眼珠，看向母亲，眼神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麻木感。
郭韵岚声音微弱：“uy……如果我们赢了，孩子会回来吗？”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让郭钟佩宁一瞬间像被人从高空推下悬崖。
她喉咙发紧，呼吸变得困难，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想要抓住点什么。
郭钟佩宁低声：“……不会。”
她极少在孩子面前示弱，作为家族里最沉稳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在危机中保持冷静。
可这一次，她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她的女儿。
郭韵岚喃喃自语：“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微微闭眼，嘴唇几乎无声地蠕动，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对自己提出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不是怨恨谁，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一切计算、一切努力，最终换来的，竟然是一场无可挽回的失去。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资本游戏的胜负，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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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郭劭霆缓步走进来，身后的钟以墨和钟夏绮蔓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
钟以墨是郭钟佩宁的弟弟，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就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钟以墨沉声：“Vivienne现在感觉怎么样？”
郭钟佩宁语调克制：“医生说，失血过多，情况……不太理想。”
钟夏绮蔓轻叹，对郭劭霆说道：“Stewart……你知道吗，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值不值得？”
钟夏绮蔓是这间病房里最冷静的人，她缓缓走到病床前，眼神落在郭韵岚身上，带着一种深深的怜惜。她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郭家千金，而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遍体鳞伤的普通女人。
郭韵岚哑声：“我只是……输掉了自己。”
她的声音，像是刀锋刮过夜色。
表妹钟悦汐站在角落，轻轻咬着唇，眼神里透着一种挣扎。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自由的，是幸运的，可此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资本世界对女人而言，是一种无法逃离的宿命。
钟悦汐低声：“Vivienne姐……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
郭韵岚虚弱地笑了一下：“我还有得选吗？”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这个世界从不曾给她机会选择，她只是按照规则走下去，然后付出代价。
病房里的空气近乎凝固，钟以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Stewart，你不觉得……是时候停一停了？”
郭劭霆抬起头，目光沉冷，声音如铁：“现在停，就等于坐以待毙。”
这一刻，家族的裂痕开始显现。
郭韵岚听着父亲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苍白的冷笑。
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喃喃低语——
“其实，我们都是输家。”
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人能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