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芊低声说道：“今天来不为别的事，是为了睿少爷和小女的亲事。当初定亲的时候，睿少爷还只是个秀才，一无家世，二无功名，我见两个孩子相互喜欢，便定下了这婚事。”
“可如今，睿少爷贵为侯府少爷，又得圣上赏识，日后必定前程无量。我家门庭，门不当户不对。睿少爷理应有王侯将相家的小姐相配。这桩婚事就算了吧！”
她说的都是实情，可听在谢砚南耳中却像被打了脸一般。
他立刻说道：“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从未这么想过。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既然定下了，便不能随意作罢。我前几天还说，让他们早日把亲事办了。”
季云芊看向沈淮序，“睿少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淮序心中十分不悦，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一个两个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宋瑾知刚背叛他，林羡雪就来退亲了！
岂有此理！
宋瑾知他现在还管不了，可林羡雪，他绝对不会放手，才不会便宜了胡沐阳那小子！
他温声开口：“当然，我从未想过要退亲。”
一听到他这么说，谢砚南呵呵地笑道：“你看，我就说吧，要不然今日就把亲事定下来！”
沈淮序说道：“我听九爷的！”
谢砚南看向季云芊。
季云芊却说道：“这我得回去问问小雪，不瞒你们说，小雪铁了心要退亲。她说睿少爷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谢砚南赶忙解释道：“可能是最近睿儿公务繁忙，忽略了那姑娘！”
他看向沈淮序，“你待会送季先生回去，好好跟林姑娘解释一下。等林姑娘点头，咱们就定下日子，把婚事办了！”
沈淮序没想到，季云芊和林羡雪还摆起谱来了。
“是！”
他嘴上还是答应着，“九爷，那我去准备马车！”
沈淮序说完便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谢砚南和季云芊两人。
谢砚南低声说道：“听说你最近常去宋府？”
季云芊脸色微变，随后说道：“宋家老夫人和我投缘，时常找我过去。”
她低叹一声，“那老夫人日子过得艰难，也是可怜！”
谢砚南没听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裴玄如今也是朝中重臣，他母亲日子怎会过得艰难？”
季云芊欲言又止，“老夫人和宋夫人之间……哎，总之，我看着老太太可怜，时不时给她送些吃食、衣裳什么的，不至于让她太艰难！”
她话虽没说完，但谢砚南已经听明白了。
不过，他想的是另一方面。
“芊芊……你可是对宋敬之还有余情？”
年轻时，他们二人都心仪季云芊，季云芊哪个都不拒绝，与他们二人周旋许久，他们都以为得到了季云芊的芳心。
可季云芊却转眼就嫁了林方廷。
这成了谢砚南和宋裴玄一生的遗憾，越是遗憾越是放不下。
就像谢砚南，早已位极人臣，多少美人投怀送抱都坐怀不乱，却唯独对年少时求而不得的人，念念不忘。
季云芊听他这么说，心中无比欢喜。
她垂下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年若不是我爹爹苦苦相逼，我怎么会嫁给林方廷。”
她眉眼含情，“这么多年，我只心属你一人，你不知道吗？”
谢砚南顿时眼神温热，他深吸口气，“我当然知道！你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睿儿跟你家丫头这桩婚事，咱们……”
季云芊知道谢砚南要说什么，要不是她知道谢砚南死的早，也许她还会为没能成为这侯府的夫人而觉得可惜。
只可惜，上一世谢司珩死了之后，谢砚南也跟着去了。
现在算起来，也就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所以，这一世她还是选择让女儿来做这侯府的主母，而她依然要嫁进宋府。
谢砚南死后，宋裴玄便是当朝权力最大的权臣，她也有诰命在身，这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