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听司蕴提起谢亦松，黄蓬心头咯噔一声，正想否认，见她冲自己挑眉，俨然是让他配合着做什么。
眼角瞥见那打算下去准备的伙计，就立在那盯着他们瞧。
他应了一声：“是。”
司蕴笑道:“能得谢首辅如此看重，大人必定平步青云。”
“是。”黄蓬汗颜，倒是记得答应她的事。
那伙计赶忙走入内室，对管事的说:“外面来了两个人，要买杨楼街的宅子。”
“上面没说，今天有人会买杨楼街的宅子啊？”管事的大手一挥，“杨楼街的宅子一律不卖！想法子，打发走！”
“一个成国公府的丫鬟，一个小吏，他们还提到了谢首辅。”
“谢亦松？”管事的脸色忽地一变，忙走至门口，打量起外面的司蕴和黄蓬。
“这两人看着就不一般。”管事的小声嘀咕道，“我就说怎么好端端，会有人来买杨楼街的宅子？只怕来者不善！”
“那如何是好？这姑娘一开口，那就是冲着杨楼街来的，根本不听劝，轰出去恐怕不妥！”伙计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寻常人家躲都来不及，谁买宅子，会买闹鬼的宅子？
更何况，杨楼街的人早已搬走，整条街都空了，十分萧条，原本还有一些流民和乞丐，夜里会去那边随便找个宅子借宿，但因为长期无人管理，时常发生命案。
现在是真的空无一人，形同鬼街。
“一个成国公，一个谢首辅，都吃罪不起！目前尚不知他们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万一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来一探虚实，就不妙了！”管事的眉头紧锁。
思索半晌后，对伙计说：“不宜多生事端！既然她非要买，不敢不卖！去吧！按她说的做！”
“是！”
伙计堆满笑意，走出内室，朝司蕴走过去。
“姑娘这边请！”伙计在前头引路，笑问司蕴，“姑娘真是胆量惊人，不知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宅子？不怕鬼吗？”
司蕴嗤之以鼻，笑道：“穷都不怕，怕什么鬼？”
伙计：“......”
少顷。
一手契约，一手银票，签字画押，交易完成。
司蕴小心翼翼捧着墨迹未干的白契，轻轻地吹着气，想让那墨迹快些干透，她好妥帖地收起来。
那脸上的笑，蔓延至眼角，像一块大石掉落湖心，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黄蓬看在眼里，心头疑窦渐生。
等出了牙行，黄蓬拉住转身打算离开的司蕴，开口问道：“方才为何提谢首辅的名讳？你既然腰间别了成国公府的腰牌，便无人敢为难你，为何还要特地请我陪你来？”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就是买个宅子，放我爹娘的牌位，贵的买不起，只能买这样的！”司蕴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问你为什么提谢首辅的名讳！不说清楚，你不许走！”黄蓬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这感觉就好像是被司蕴摆了一道。
但其中缘由又让人猜不透，买个宅子而已，有钱就能买，为何这般费尽心计？
司蕴垂眼想了一会，才问黄蓬：“你知道杨楼街的宅子，为什么无人能买？无人敢买？”
“因为闹鬼。”黄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