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后悔就这么不修边幅跑来找尤斯佳。
好歹也应该先洗过澡，收拾一番再来见她的。
“抱歉。”顾俞从尤斯佳手里接过冰镇后的矿泉水时，开口道。
“嗯？什么抱歉？”
顾俞：“我现在这样子……”
尤斯佳可没有让顾俞继续发挥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她直接打断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失意的时候。不是谁都可以一直永远保持体面，没关系，我不在意。”
顾俞想要说的话，就被尤斯佳这么三言两语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看着尤斯佳现在已经空荡荡的手，“你不喝点儿？”
尤斯佳：“我准备休息，睡觉之前喝水容易水肿。”
顾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尤斯佳这话里似乎有点责怪他这么晚来找她的意思。
但是尤斯佳没给他多想的时间，下一刻，尤斯佳就开口问：“你这么晚找我到底还有什么事？”
顾俞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我买了明天中午的b机票，准备出国闯一闯。”
尤斯佳有点想打哈欠，正想说“那祝你一路顺风”的话，她手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忽然就响了起来。
尤斯佳低头一看，在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孟维远”三个大字的时候，她短暂地愣了一下。
随后，一抹小小的喜悦浮现在尤斯佳的眉宇间。
她先前打定主意不主动联系孟维远，就是不想显得那么上赶着。
不过，她喜欢孟维远主动。
顾俞的视线一直都在尤斯佳身上，他很清楚地看见尤斯佳在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眼里透出的几分欣喜。
这种神色，顾俞曾经在尤斯佳脸上见过很多次。
他在校门口等着她一起回家的时候，他在篮球场上看向坐在观众席上的尤斯佳的时候，还有很多时候，尤斯佳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他很熟悉。
但是，他都已经有些不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邻家小姑娘的脸上，再也没有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欣喜。
“不接吗？”顾俞以为尤斯佳会接电话的。
尤斯佳诧异看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说别的，只是道：“不方便。”
顾俞又默了一瞬。
他是不知道尤斯佳这句“不方便”究竟是不是说自己在这里，他不方便听见尤斯佳跟孟维远的对话。
尤斯佳倒是没忘记刚才自己想说的话，“对了，你要走得突然，我也没准备什么临别礼物。不然，就祝你一句，前程似锦，日后创业一切顺利，心想事成，也要志得意满。”
这已经算是她最后能给顾俞的最诚挚的祝福。
也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因为孟维远。
谁让刚才孟维远主动打电话过来，让她的心情变得很不错呢？
“那……”顾俞像是没听见尤斯佳对自己说的那些恭喜的话似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消失这段时日，哪怕那么多人寻找自己，但最后，只有尤斯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这么多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但陪着他最长时间的，似乎一直都是尤斯佳。
“你想跟我一起去美国吗？”顾俞看着尤斯佳的眼睛，认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