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979年8月18日,鹏城渔民村的渔民农家饭堂,正式开始营业。
这一天,对于渔民村人来说,虽然热闹,但是其实不过是以后有了吃饭的地方。
对于那些在渔民村建筑工地上打工的人来说,这餐厅,更多的意义是可以让他舒爽地吃饱饭。
对于周边那些渔村的渔民,还有农民来说,这里多了一个可以吃饭的地方。
这里的价格,比内地要贵了一些。
但是对于如今鹏城周边许多渔村的渔民来说,就不贵了。
他们村里的土地都租出去了。
那些港岛来的大老板,都是出资几千万租赁了未来三十年的土地。
他们这些村民手中都有钱。
少的千八百是有的,多的几千,上万也有。
而在这吃饭,才多少钱?
一顿饭不过几毛钱,奢侈一点,不过一元钱。
这算贵吗?
所以,今天这里开业,真的就是一家餐厅开业了。
鹏城如今的餐厅开的也不少了。
这不过是大一点,人多一点而已。
没什么区别。
但是却不知道,从今天开始,随着侯玉婷的报道,全国都知道了,什么是第三产业,什么是客户体验感。
当鹏城电视台记者侯玉婷,同时也是陈暮特聘的‘渔民村海鲜食品合资公司’特聘的宣传部部长,对今天餐厅开业进行报道时,全国都沸腾了。
时间回到早上。
1979年8月18日的晨曦刺破鹏城天际线时,渔民村的石板路已被踩得发烫。咸腥海风裹胁着新刷的桐油味,掠过挂着咸鱼干的竹架,将饭堂门前蒸腾的热闹气息搅得愈发浓烈。
占地超过3000平方米的饭堂外墙绘着巨型壁画——头戴斗笠的渔民在滔天白浪中奋力划桨,远处渔船上堆满银光闪闪的鱼儿,连浪花里飞溅的水珠都仿佛带着鲜味。
“哐当!”铜制门环撞出清亮声响,饭堂准时开业。
早已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入,安全帽与竹编斗笠在晨光里交错晃动。
建筑工人们攥着磨破边的饭票往前挤,工作服上的汗渍混着水泥灰,在后背晕染出深色地图;
渔村阿婆们牵着系红头绳的孙儿,竹篮里的咸鸭蛋随着脚步轻轻碰撞,发出诱人的闷响。
最先冲进大堂的工人突然刹住脚步——330台空调吐出的白雾扑面而来,混合着饭菜香气,瞬间将盛夏的暑气撕成碎片。
这座能容纳3000人同时进餐的殿堂式饭堂,此刻恍若一座沸腾的城池。
奶白色吊灯在穹顶整齐排列,将米白色地砖照得纤尘不染,人影在地砖上晃动,如同皮影戏里的热闹场景。
每张餐桌上,青花瓷碗边缘的海浪纹与刻着“渔村食堂”的竹筷相映成趣,折成小船形状的餐巾纸里,还藏着用海苔剪出的小鱼图案。
服务员们身着天蓝色制服穿梭其间,发梢别着的茉莉花随着步伐轻颤,宛如流动的花径。
菜品展示区更是引得众人驻足。
暖黄色射灯下,玻璃橱窗内蒸腾的热气在天花板聚成云雾。
师承港岛珍宝海鲜舫的大厨们正在上演厨艺秀:白发老师傅手起刀落,清蒸石斑鱼的鱼身立刻绽开细密刀口,宛若绽放的银菊;年轻学徒抓起活虾投入沸水,转眼间红彤彤的虾群便整齐码在碎冰上,虾须还在冷风中轻轻颤动。
最壮观的当属烧腊档口,特制吊灯将烧鸭表皮照得琥珀般透亮,油脂正顺着金黄的纹路缓缓滴落,在下方的铁盘里溅起细小油花。
“同志,来份烧鸭!要肥点的!”穿工装的汉子把饭票拍在柜台上,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好嘞!”服务员笑着递上竹制餐盘,刀锋掠过烧鸭,肉片如雪花般轻盈飘落,转眼间堆成小山,再淋上秘制酱汁,浓郁的香味顿时在空气中炸开。
隔壁国营饭店的烧鸭要凭肉票购买,还常常只剩柴柴的鸭胸肉,哪比得上这儿肥瘦相间、入口即化?
白灼虾的窗口同样排起长队。“小妹,这虾咋卖?”渔村阿伯凑近玻璃,浑浊的眼睛盯着冰块上的虾群。
“两毛五一份,大爷!”服务员用夹子夹起五只鲜虾,虾壳红得透亮,虾肉紧实弹牙,“您尝尝,这鲜味跟直接从海里捞的没啥两样!”
阿伯咂着嘴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想起县城供销社的虾罐头,不仅价格贵,还带着股奇怪的铁锈味。
后厨里,灶台的火苗足有半人高。
总厨陈伯系着绣着“珍宝真传”的围裙,手持长勺指挥若定。
“火再大点!豉汁鲈鱼要猛火快蒸!”他的粤语带着浓重的顺德口音,转头瞥见学徒把青菜炒老了,立刻夺过锅铲,“菜叶要保持翡翠色,这样嚼起来才带清甜!”
在国营食堂,青菜大多是水煮后随意淋点酱油,哪讲究什么火候?
侯玉婷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出汗,摄像机镜头扫过欢呼着举杯的食客。“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渔民农家饭堂开业现场!您看这满座的盛况——”
她侧身避开端着蒸笼的服务员,镜头定格在正在教顾客购买餐票的场景,“在这个大伙拿着各种钢镚领钱买东西的时代,这里已经用他们独有的餐票来实现了无找零;当多数餐厅还在摇蒲扇时,330台空调24小时开放!”
她快步走向角落一桌,三位建筑工人正围着白灼虾大快朵颐。“师傅,觉得这儿的饭菜怎么样?”
话筒递过去时,带起一阵浓烈的酱油香。
“太值了!”脸上沾着灰的汉子顾不上擦嘴,“国营饭店的虾都是冷冻的,肉跟嚼棉花似的,这儿的虾,咬下去还带弹跳劲!”
他身旁的工友举起空碗,“汤也鲜得很!比我媳妇熬的还强!”
报道播出当晚,鹏城的弄堂里炸开了锅。
老城区的黑白电视机前挤满人,画面里旋转的烧鸭让李婶直咽口水:“这色泽,比国营饭店过节供应的还诱人!”
纺织厂女工小王指着屏幕上的服务员:“瞧瞧人家这笑脸,再想想百货公司的售货员,问句话能把人噎死。”
侯玉婷可是记者,新闻人,对于话题敏感度拿捏非常准。
她非常清楚,人更容易被什么吸引。
所以,侯玉婷找到了一位刚刚买了这里的镇定之宝:古法烧鸭的客人。
这客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工人,或者农民。
穿着考究,一看就应该是体面之人。
“这位先生,请问这古法烧鸭您觉得如何?”侯玉婷笑问。
长者微笑放下碗筷,指着被悬挂在明档玻璃柜中的烧鸭。
“你看,它那表皮,宛若琥珀色,泛着蜜蜡般的光泽,油脂顺着鸭身纹路凝结成细小的珠链,在暖黄色射灯下宛如镶嵌着碎钻的金箔。鸭腿微微下垂,皮层与肉质间鼓起均匀的气囊,形成“中空”的完美结构,这是港岛海鲜舫独家的“吹气腌制法”成果。当厨师用特制弯刀切片时,刀刃切入的瞬间,脆皮发出“咔嚓”轻响,露出皮下半透明的脂肪层,如同切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
长者感叹。
“还有这味道。”长者邀请侯玉婷吃了一片。
第一口咬下,侯玉婷眼睛都圆了。
脆皮如薄冰般碎裂,油脂的香气瞬间在口腔炸开,却丝毫没有油腻感。
为何会如此?巨长因为在腌制时加入了洛神花汁,酸甜的果香中和了脂肪的厚重。
紧接着,软嫩的鸭肉带着桂皮下的微辛涌来,肉质纤维间渗透着八角与香叶的复合香气,越嚼越能感受到隐约的陈皮回甘,最后以蜂蜜的清甜收尾,层次丰富得如同交响乐章。
“我在许多国营的老字号餐厅也吃过,但是国营饭店的烧鸭常因反复加热变得干柴,表皮皱缩如树皮,咬下去满口渣屑;而渔村饭堂这里的烧鸭坚持现烤现切,每只鸭的烤制时间精确到分钟,确保上桌时永远保持“脆、嫩、香”的黄金三角。”长者感慨万千。
热议如潮水般漫过全国。
魔都的《解放日报》刊登读者来信:“建议国营餐厅学习‘用户体验感’,别让顾客花钱买气受!”
京城胡同里,退休干部老张戴着老花镜读报:“这‘微笑服务’说得好,我去粮站买米,每次都得看脸色。”
商业院校的课堂上,教授敲着黑板:“渔民村的模式,是市场经济浪潮下的破冰之举!”
国营饭店的经理们坐不住了。某老字号的后厨里,行政总厨摔了炒勺:“不就是摆盘花哨点?味道能好到哪儿去!”
可当他偷偷带着徒弟来探店,尝过豉汁蒸排骨后,沉默良久才说:“这火候...确实有门道。”
供销社的售货员们则在交接班时议论纷纷:“听说人家服务员都要培训礼仪,咱们是不是也该...”
夜幕降临时,渔民农家饭堂的霓虹招牌亮起。最后一班公交车载着满脸满足的食客离去,后厨依旧灯火通明。
陈暮站在二楼阳台,看着服务员们耐心教晚归的工人使用餐票付款。
海风送来邻桌的笑声,混着未散的饭菜香。他知道,这场关于“体验”的革命,应该可以让国内目前那种‘死人脸’的服务,要上升一大截。
至于好坏,陈暮就无所谓了。
反正,自己这边生意好就行。
那样,渔民村的经营又多了一项。
而且还是现金流水。
这个,对于陈暮来说再重要不过了。
这可是现金奶牛啊。
而生意好坏,谁来确定?
顾客吗?
不,是沈会计。
她做账。
她决定。
然后,现在的政策就是免税。
是的,免税。
除了基本的地税等必不可少的税外,其余诸如企业税等等,五年内免税。
这就是特区现在的政策。
不然,为何那么多港岛商人过来建厂。
所以,这五年,无论这餐厅的营业额多少,都不会纳税。
那,陈暮就能合法的将自己深海挖宝的财富,全部都洗白了。
尤其,这可是渔民村海鲜食品合资公司开的,陈暮可是持股68%。
当然,现在还需要一个将黄金和铂金全部花掉的地方。
90箱黄金,还有3000吨铂金。
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开一家珠宝公司了。
这个,才能将如此多的黄金和铂金给想办法合理的用掉。
只不过,这个也是需要契机。
那可不是陈暮想要弄个珠宝行就能弄的。
是的,随便花点钱就能注册一个。
这个是没问题的。
但是问题在于,你注册后,珠宝行开起来了。
然后,那么多黄金,你怎么来的?
这个有心人一查,就会发现问题。
而且,黄金在那,总还要有师傅能够将黄金给溶成各种工艺品才是。
这些师傅,陈暮可一个都没有。
你贸贸然就开公司,那不是扯淡么。
这个,陈暮打算,等自己的罐头厂建起来之后,再来看,有没有合适的商人。
一步步来,不能太着急。
现阶段来说,一切都进入了正轨。
陈暮也就没什么事了。
自然,就要开始自己的探索了。
大洋,依然是陈暮为之魂牵梦萦的地方。
陈暮趁着夜色,再次悄悄地出海。
这一次,陈暮再次前往阿波丸号沉没的地方。
陈暮想看看,美军对于这里搜索的如何了。
还有没有什么东西留给自己。
不说其他,那门岸防炮,或许还能弄回来,再研究一下,要是还能开炮,陈暮保准,一定会将港督府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