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空同样紧紧皱着眉头。
有这种可能吗？有！而且还很大。以亭子这样的性格，会因为一时的言语而暂时忍耐下这份仇恨，但这份仇恨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酵的。当他心中的怒火无法再按捺下去之时，就是这份仇恨宣泄之期。到时，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只希望这一天能晚点来吧。那时他们兴许已经跨过明峦关。到时，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他已经准备离开。
见再无它事，林黛儿便准备告辞离去。
殷空却是似有深意地挽留道：“不准备再坐坐吗？”
“不了。”林黛儿摇头跨出院门。“我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殷空看着对方出了院门，咂巴咂巴嘴，这才想起他可是准备去找杜青旋学曲的。
就在他出门的时间，大街上的一行人依旧在交谈着，想到刚才经过的林黛儿，白鸽颇为好奇道：“哎，你说头儿，这甄虎兄弟他究竟是对林护卫有意，还是对柳姑娘有意？”
几人同时一愣，似乎被他这话问住了。旁边亭子立即道：“当然是林护卫啊，没见他时常和林护卫在一起练剑？”
阿文却是不同意。“可我看他经常跑去见柳姑娘，而且据说还送花给柳姑娘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卓安哈哈一笑，连连摆着手，也不知是个什么意味。也许是觉得众人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他便一脸玩味道：“那你们猜猜他现在在哪？”
鹿羽城的城主府并不难找，在府中护卫的带领下，一路弯弯拐拐的行到一处院落门前，对方说要先行通报让他稍等片刻，一个人走了进去。
不过片刻，那人便出来了。而后告诉他杜姑娘有请。
道过谢后殷空一个人走了进去。
这处院落整体看起来与柳怀歌的住处也无甚区别，沿着走廊一路前行，远远便能听到一阵洞箫声传来。
转过一处角便看到杜青旋正坐在园中轻轻吹奏着。
殷空也没有上前打扰她，而是静静站在远方倾听。
他细细品味，对方箫声中的韵律宁静而悠远，直如同这方看起来似乎与世隔绝般的院落，空灵，古奇，毫无打扰。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但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不得不说，对方调动起了他的情绪。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站在原地。对方的曲调也跟着一同回响。
这一幕似乎成了永恒。
但这一切注定是奢望。
不多时，一曲终了，殷空睁开眼来，他一脸惋惜之色。本想上前，不过犹豫了下，还是站在原地没敢动。
只因为其余几女全都在，包括白祈霜也正一脸回味地坐在对方身旁，似乎正在品着对方箫声中的余韵。
不过他的到来自然瞒不过诸女。只见白祈霜收起面上回味之色。站起身不紧不慢向他走来。
殷空下意识后退一步。转头向四周看了看，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让他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他只知道杜青旋被安置在城主府，哪知道这几个女人竟然是住一起的。他前日这样说些怪话暗讽对方，现在指不定对方在心中暗暗策划着怎么收拾他呢。这可真是撞在枪口上了。
正在他暗自发愁间，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
殷空警惕地看着白祈霜。
对方不紧不慢围着他转了一圈。殷空眼神一路尾随着对方动作，生怕她突然一巴掌拍下来，自己这条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正在他暗自担心时，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捻起他一缕头发随手抛到一边。又提起他袖子左右看了两眼。
殷空被对方弄得心里有些发毛，于是赶忙甩开对方动作。
“你想干什么？”
对方却是轻点点头。
“嗯，现在还像点人样。”
殷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这女人调戏了？
不过，什么叫像点人样？感情我以前就不像人了？这女人也真是的。
话又说回来，他这回是来找妹子请教音律的，当然得注重下形像问题。如今一身合体白衣长衫，再加上满头如墨黑发披散着，倒颇有几分狂士的味道。
对方又瞥了他一眼。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跑到咱们姐妹居所来做什么？这可是女眷住处。你一大男人跑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殷空脸色顿时一黑。什么叫不轨企图？是你们好姐妹请我殷某人来的，明不明白？
见对方似乎没有跟他玩拳头的意思，殷空胆子便大了起来，直接绕过对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