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这句疑惑如针刺般扎进王昊的内心。
“当然提高了，这次一模他们考的都很好，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王昊说着，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同时心里有道声音在反复叩问着他。
那些孩子在后续的复习中会不会再次懒散，就像之前那样，而自己的工作又是否真的完成了？
自从鹿首回来之后，王昊总会有意无意地想到这个问题。他总觉得自己是个逃兵，还是一个失信的人，明明在学生们面前承诺会陪他们直到毕业，却没想到寒假就接到了离开的通知。
“怎么不吃饭了？”王妈看着儿子忽然愣在原地不动筷子，还以为是自己今天中午的饭菜不合胃口，遂呢喃了一句，“这味道不是刚刚好么？”
然而王昊下一秒如着魔般，执筷三两下将碗里的饭菜扒拉干净，便放下碗筷道：“我先进屋休息去了。”
说罢，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王妈和王爸在饭桌上面面相觑。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又没问错话。”两人不思其解……
其后的日子里，王昊除了饭点会出来吃饭外，便不曾踏出过房门。
王昊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因为某些事一直消沉下去的人，虽然援疆支教结局的确留下了一个不小遗憾，但好在王昊每天还能通过班级里的微信群，询问孩子们的近况。
本来王昊都不指望他们会在寒假坚持学习，要是能少刷点快手，少打点游戏，开学前能把心收回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现实却是，全班大部分同学包括米尔扎提给出的反馈都在认真做试卷或是整理笔记。
这让王昊十分意外且欣慰。
当他将孩子们的反馈发进支教群时，却发现不止是他班有这样的现象，三中二中，甚至不被看好的七中的孩子们也在为自己的前途努力拼搏着。
特别是陈韵欣英语学习小组里的孩子们，在假期的第一天就要求陈韵欣还像之前那样监督他们的学习，给他们布置作业。
而肖晓和杨家明同样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班里的孩子们。
王昊直到这时才明白，大家虽然人不在鹿首，但心仍与那里的孩子们紧密联系着……
除了定期询问孩子们的情况外，王昊偶尔也会接到老朋友宋功山和艾合买提的电话。
昔日老友兼领导的电话里，除了嘘寒问暖一番外，便是邀请王昊毕业后过来工作。
其实王昊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始终不像高曦权那般，能下定决心，一辈子留守祖国西陲边疆，扎根基层。
宋功山和艾合买提心里自然也明白，王昊的心虽在这里，但鹿首其实并不适合他的发展，所以调侃了几次后，便再没提过这件事。
伴随冬去春来，不止是封冻一整个冬天的巍巍天山开始重新复苏的时节，也是散落在天山南北的学子们陆续返校的日子。
返校这天，当王昊刚将行李放下，准备收拾床铺整理书柜时，忽然接到了葛祥书记约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