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选择，谁也不知道谢小天为什么会摇头，为什么会拒绝，拒绝这从天而降的馅饼蛋糕。
首先可以确认一点，单单是谢小天看过的第一条已经说明，这份合并协议书是半卖半送式的，凌向天直接拉下架子放下一切，将凌氏旗下的医药分部合并入天地制药。
不管接下来的内容是怎么样，意义已经无法更改，凌向天表示的是友好，极其浓重的倒贴意思。
“公司直接都给你了，你还怕什么？”
这就是凌向天的意思。就算接下来有一系列不合理要求，都是建立在凌氏医药合并入天地制药的基础上，签字就是捡便宜。
这么浅显的道理是个人都会懂，更别说谢小天是个聪明人，看得出凌天更深层的意思。
极具规模的上市公司，江南商会会长的认可与示好，成为凌家的重要乃至核心人物，只要谢小天在乙方那一栏签上名字，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他去享受。
凌向天不会说这份合同是为内定凌氏下一代主人的开端，但这个意思已经透露出来，谢小天不会看不出。
这样的情况下，还选择拒绝，这就有点不通情理，匪夷所思了。
“怎么？怕我坑你？”凌向天不愧是华夏风云人物，片刻回过神来，有些自嘲。
不无可能，毕竟有那么一次前车之鉴，这是凌向天的第一反应，生意人都是小心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谢小天闭着眼，摆手摇头，似乎是下定很大决心才做出的决定。
不过仔细一看凌向天就笑了，谢小天的表情更像是痛苦，因为此时凌雪正咬牙切齿奋力掐谢小天腰上那块软肉，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小雪，别闹！”凌向天佯怒，一个表情镇住凌雪。
“我没有闹！”凌雪忿忿不平，撇着嘴转向一边，再也不看这两个人。
不过在心里，凌雪还是痛骂着谢小天。
面对凌向天质疑的目光表情，谢小天咬咬嘴唇，说道：“伯父，我真的不能签，我想你会理解我的。”
“我不想理解。我只要解释！”霸气侧漏满地，凌向天终于拿出了纵横商场的那份强硬。
之前是匪夷所思，现在凌向天有些生气了。
作为江南商会会长，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他手底下钻，为的不就是找机会表现一下，有朝一日能得到重用么。
整个华夏的人都知道，江南第一商凌天膝下无子，不知多少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少爷都跃跃欲试，那些“寄生虫”凌向天都看不上。
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却被无情拒绝，丢了面子的凌向天必须要一个解释，一个答案。
“好吧。”沉默良久，谢小天深吸口气，不着急回答，反而问道，“伯父，您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羞辱我的吗？”
“记得！”凌向天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份沉稳，不愧为江南第一商。
“前段时间有幸拜读《凌向天传》，当年您也是因为被羞辱，才励精图治奋发图强，靠着不断进取的意志与永不言败的精神，建立凌氏集团，发展至今成为江南之首。”谢小天轻笑着，话语中满是赞赏与崇敬。
与其他成功人士一样，凌向天也有自传，不过他的自传中只有极少部分讲述了自己的生平，更多的是向年轻人倾授一些成功路上的诀窍。
拜读这个词有些夸大，谢小天只是在昨晚吃饭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本《凌向天传》，好奇的拿过来翻了几页，记住了这句“不断进取的意志与永不言败的精神”。
但谢小天总不能实话实说吧，那样多伤和气。难的凌向天承认了自己，必要的恭维还是不能少，毕竟人家是前辈也是成功人士，值得去尊敬与恭维。
细节嘛，就不必在意了。
“恩，是这样。”凌向天微微点头，神色却黯淡下来。
谢小天说的不错，《凌向天传》中是这么写的，不过凌向天奋发图强的原因不是被羞辱，而是杀妻之仇。
但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又因为当时凌天毒杀吴家上下十三口，凌向天才在采访中换了种方式，反正表达出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我有不断进取的意志，也有永不言败的精神。”谢小天攥紧拳头，“那么就请你尊重我，我既然能从白手起家做到现在，也一定能站到与你同样的高度，请不要扼杀这个还在摇篮里的神话。”
台词是有些嚣张了，但气势还是有的，不卑不亢男人本色，谢小天以高傲的姿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一下子，凌向天眼前一亮，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谢小天，良久都没能从震惊里恢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