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现在在哪里？”耶律灭目光闪烁。
“和叶远在一起。”苏颖小心翼翼的看着耶律灭的表情，揣摩着继续说话的语气。
“哦？”说道叶远，耶律灭似乎勾起了几分兴趣。
“那小子怎么样？”
“怎么样？他到耶律府日子不长，却差点把整个院子都拆掉。”苏颖捂嘴无奈一笑，低声道。
苏颖接下来把叶远的事情一件件的告诉了耶律灭，后者脸上一直保持平静，却在听到叶远暴打大夫人的时候出现一丝动容。
苏颖马上停住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后者。
气氛有些凝固。
“看来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和他说声谢谢。”耶律灭如释重负，叶远和他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对于大夫人一直欺辱自己妹妹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一直没有下手阻拦，虽然无数次想要动手除掉这个藏在府内的奸细，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叶远虽然心思机敏，为人沉稳，却有时带出几分流氓气息，做事不计后果，替观雪痛打大夫人一顿，这事情耶律灭想干，但是干不出来，叶远想干，想干就干！这才是两者之间的差别。
直到耶律灭的脸上再次泛出笑意，苏颖这才甜甜一笑，继续说下去。
“你是说有人泄露了消息。”耶律灭目光闪烁，其中露出凶狠之色。
“不确定是谁。”苏颖低头说道，在刚刚战斗的时候，霍与向苏颖说出了全盘的计划，这也是耶律灭的命令。
“他迟早会露出尾巴，到时候就是其身死之时。”耶律灭站起身子，转头离开，嘴角处却再次溢出鲜血，不过他却没有在意，黑色火焰附着而上，体内传出阵阵炙烤声。
“大军出发。”接到命令的霍与大吼一声，旋即数万兵士同时站起身子，拿起手中武器，要迎接两天后进行的终极一战。
“耶律灭，你不能不管我！”就在大军出发之时，人群中却忽然窜出一个疯婆娘，浑身脏兮兮的，沾满鲜血，头发杂乱，目光迷离，此时在人群中朝着耶律灭所在蹒跚走去。
苏颖轻捂嘴巴，她看出来这人正是雍容华贵的大夫人，方才的战斗或许是把她吓到了，如今竟然当众失态。
霍与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只能是呆呆站在一边。
“你走吧。”耶律灭目光没有丝毫动摇，他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是因为我是姜主派去的奸细吗？”大夫人轻蔑一笑，问道，“如果说奸细的话，你身边那个女人，她也是！”
这句话说出后所有人全部哗然，没想到一直跟在耶律灭身边的两位夫人竟然都是奸细。
“我知道。”耶律灭仍旧是低声说道，却再次引起众人吃惊。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离开，却独独带上她！”大夫人神情狼狈，这里是距离邺城数百里的沙漠，前后皆没有人烟，没有耶律灭的命令，没人敢收留她，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就是让她死。
耶律灭听到这里，原本平淡的情绪起了一丝涟漪，沉声道，“你入我府门直到现在，我从没有碰过你一次，虽然表面上你是我耶律府的大夫人，但是你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观雪的事情我不想再和你争辩，如果你想继续纠缠，我不介意现在送你离开。”
这句话说的霸道，让人生不出半点意见，即使是远在一边的席玉也是一身冷汗，心中祈求千万不要惹怒这个杀神。
“那她呢？”大夫人似乎有些恐惧，颤抖着问答。
“你们不一样。”耶律灭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一拍马背，朝着邺城方向进军，身后万千马匹紧随而上。
其实大夫人也明白，耶律灭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是她不平衡的地方在于，为什么苏颖还能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或许成为一国之母，而同为奸细的自己就要夹在战乱中苟且偷生，或许死后都不能够安宁。
“一念之差，就是不一样的人生，你可明白？”大夫人脑海中浮现出年轻桀骜的自己刚刚进入耶律府的那一刻，耶律灭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他似乎在那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有意在警示自己，可一向性格高傲的大夫人却并没有想太多，直到现在才明白，那是耶律灭在逼自己做一个选择。
卧底或者亲人。
如今的落魄原来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注定，大夫人狼狈一笑，笑的有些痴狂，她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有些落寞的舒了口气。
“耶律灭，我知道你是个英雄，不愿和我这疯婆娘说话，可当初的错误选择我已经没办法改变，既然如此，就用我的血偿还吧。”
声音高昂，传遍整片天地，话音落下，鲜血冲天而起，一个女人的身体缓缓地倒在地上。
夕阳洒下如血的光辉，映着整片大军的影子，拉得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