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玻璃渣四散飞溅，培养仓内的液体汩汩流淌在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苏夜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
它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毫无生机，却又深不见底，像是一片无法探测的黑洞，吞噬着一切情绪。
它的嘴巴微微开启，沙哑的机械音缓缓响起：
“编号001，重启。”
“苏夜，欢迎回来。”
赵封举枪的手微微一滞，手指几乎是本能地收紧，险些扣动扳机。
“操……这玩意儿是在叫你？”他低声道。
苏夜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它为什么叫自己‘编号001’？
它为什么说‘欢迎回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盯着那具苏醒的生物：“……你是谁？”
那生物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眶中没有任何聚焦，语气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
“我是你。”
赵封瞳孔骤缩，指尖瞬间扣住扳机：“这特么是恐怖片吗？”
苏夜的呼吸一滞。
“我是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插入他的脑海，带起一片混乱的记忆碎片。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耳鸣，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手术台、无影灯、无数双冷漠的眼睛……还有一个男人，站在黑暗中，低声说道：
“编号001，是唯一的成功品。”
然后，画面崩裂成碎片，彻底湮灭。
苏夜额角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强行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不，你不是我。”
他死死盯着那生物，语气冰冷。
生物微微歪头，像是“理解”了这句话。
“是吗……”它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近乎人类的笑容。
“那你是谁？”
“我是谁？”
苏夜微微眯眼，沉默不语。
赵封握着枪，语气冷硬：“他是你爹，听明白了吗？”
那生物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缓慢：“编号001，天命实验的唯一存活体。”
苏夜的指尖微微一颤。
天命实验？
他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从来没有确切的记忆。
但现在——这个生物，居然直接说他是天命实验的存活体？
赵封也皱起眉头：“……天命实验？”
生物眨了眨眼，空洞的眼眶微微转动，像是在回忆什么：“这是一个……不被允许存在的实验。”
苏夜死死地盯着它：“说清楚。”
生物歪了歪头，忽然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你忘了吗？”
苏夜的后背陡然绷紧。
他……忘了吗？
可他记得自己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父母，生活虽然艰难，但从未接触过什么“实验”。
可是——
为什么，当这个生物提到‘天命实验’时，他的脑海会出现破碎的记忆？
生物的眼睛缓缓眯起，语气低沉：
“天命实验，以‘编号001’为核心，制造出最强大的‘进化体’。”
“所有失败的实验品，都已经被销毁。”
“只有你——成功了。”
赵封的眉头狠狠皱起，侧头看向苏夜：“……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苏夜没有说话，手掌下意识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