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声音不断，虽也有说没证据不能信的一些人，声音却都被淹没。
墙头草到底是大多数的。
绿罗看出情况不对，忙低声道：“姑娘，今日是有人故意煽动舆论——”
“我知道。”陆菀菀还不至于那么傻，“但是……”
但是哪有人对非亲非故的人这么好，好到……用命去换对方的安全。
这一刻，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惨白着脸，看向身前将她死死护住的曾淑慧，牙关咬得几乎出血：“曾……夫人，请你如实告诉我。”
曾淑慧身形一僵。
“我到底是谁？”陆菀菀不顾绿罗的劝阻，眼眶通红却仍旧执拗地看着曾淑慧，“请你说出真相，我想坦坦荡荡的活着，而不是……被人自以为对我好的蒙在鼓里，享受着不属于我的、偷来的一切。”
她声音并不高昂，可周围听到她开口的人，却不知怎的，安静了下来。
路对面的宋临一愣。
他没想到陆菀菀还有如此骨气。
但也好。
很好。
曾淑慧身体一抖，眼眶迅速充血，却迟迟不敢回头看她。
她本应该立刻否认，叫这一切都继续错下去，可陆菀菀认真而坚定的语气，显然她并不接受她的好意。
对于孟婉来说，曾淑慧是噩梦。
但她并不是做不了慈母。
她转过头，在陆菀菀尖锐而认真的眼神下，捂着脸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娘只是一片苦心，我难产坏了身体，不能再生，可那时你祖母还活着，她只想要孙子，你在曾家只会受尽虐待……”
她哽咽不止，眼泪滑落在脸侧，洗刷了血污，却怎么也洗不干净。
陆菀菀眼睫微颤，脑中一片空白。
她终于得到答案了。
“果然如此！”孟婉眼神充血，几乎疯了般满脸是泪，“曾淑慧，你害了我十六年！十六年啊！陆菀菀，你们母女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似乎欣喜激动，又好像怨恨不已，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宋临就只有满意了。
人群中也嘈杂起来——
“还真是换了女儿？”
“天呐，这是戏文里才有的桥段吧，真千金在农家受尽苦难，假千金却享受荣华富贵，苍天真是不公啊！”
“还是挺公正的，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陆菀菀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前世一样的情景再次重演，那时她心中还有被误会的委屈与怨愤，但现在她没资格委屈了。
孟婉身后的衙役眼睛都要跳出眼眶了。
这是永光帝亲自下旨流放的人，他没胆子放，但态度却肉眼可见的恭敬起来，点头哈腰地伺候着。
正在此时，陆府管家匆匆赶来，脸色复杂地对陆菀菀行礼：“老爷请二姑娘与孟姑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