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乌鸡汤。”瓷盅搁在堆满票据的桌面时，青铜古钱串突然叮当作响，“这账目里的川贝母采购价，比市价高出三倍？”
暮色染红晾药场时，顾长哥正用银针挑开陈明宇送来的“特级川贝”。
针尖沾着的石膏粉在晚风里簌簌飘落，忽然被斜刺里伸来的烟头烫出焦痕。
“听说宋小姐要抵押祖宅？”陈明宇吐着烟圈，皮鞋碾碎地上散落的石膏碎末，“我倒认识几个放贷的......”
话未说完，他看见顾长哥腕间的青铜钱在暮色里泛青。
七枚古钱碰撞出奇异的韵律，竟与晾药架上的防伪香囊共鸣震颤。
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顾长哥白大褂上的菖蒲纹路活了，藤蔓般缠住他脚踝。
子夜惊雷劈开账本时，顾长哥正用紫檀算盘核验药材检测仪的数据。
忽然有碎玉声从窗外传来——宋清雪摔碎了翡翠镯子，满地绿莹莹的碎片映着暴雨，像她泛红的眼尾。
“检测仪采购合同有问题。”他蘸着茶水在玻璃上画经纬线，水痕渐渐显露出某商会的标志，“明日带你去见位故人。”
宋清雪蹲身捡拾玉镯残片，旗袍开衩处露出缠着绷带的脚踝。
绷带缝隙里，隐约可见与顾长哥衣襟相同的菖蒲暗纹。
次晨的村委会议室，陈明宇捏着股权转让书的手指发青。
他盯着投影幕布上滚动的转账记录——那些本该流向黑市账户的钱款，此刻正化作检测仪屏幕上的光谱图。
“孙会长愿意注资百万。”顾长哥将青瓷茶盏推给首位的老者，盏中浮沉的木槿花瓣拼成北斗状，“条件是所有药材检测数据对商会公开。”
吴村长突然举起百年药秤，秤砣重重砸在陈明宇面前：“再敢动歪心思，就把你爹当年偷换野山参的事抖落出去！”
暴雨初歇的傍晚，宋清雪攥着新签的注资协议穿过晾药场。
顾长哥正在教孩童们用决明子拼图，后颈粘着片湿漉漉的木槿花瓣。
她将冰镇杨梅汁贴在他腕间，青铜钱串上的水珠滚落，在协议上洇出个爱心形状。
二十米开外的榕树后，陈明宇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
他举起手机对准两人，镜头却被斜飞而来的银针击碎。
针尾缠着的菖蒲叶在暮色里舒展，叶脉间隐约流转着全球定位系统定位图标。
月升东山时，急促的刹车声撕破村口薄雾。
孙培训师抱着平板电脑冲进电商中心，屏幕里某电商巨头的标志正在暴雨中炸开血红电光。
“他们要收购整个......”话音被惊雷劈碎在喉间，所有人转头望向窗外的顾长哥。
他正用银针挑开新到的药材包裹，针尖突然迸出蓝火，将印着巨头商标的包装袋烧出北斗状孔洞。
晾药架上的防伪香囊无风自动，数百个菖蒲纹香囊在月光下连成星图，而北斗勺柄正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