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水之力顺着避尘佩窜上指尖,我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冷得刺骨的能量顺着符文纹路往核心涌;任仁掌心的阳火则像团烧红的炭,在他伤口处滋滋作响,却依然精准地汇入丙位。
符文阵炸出刺目的白光。
邪影君主的核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黑雾被阴阳二气撕成碎片,露出里面一截焦黑的指骨——原来这东西的本源,竟是截被邪术祭炼过的人骨。
\"成了!\"任仁喘着气扯我,\"生门在那边!\"
可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发出闷雷似的轰鸣。
我脚下的青砖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冷风卷着石粉从地缝里灌出来,带着股腐肉的腥气。
抬头看,原本逐渐消散的裂缝突然扩大,像只倒扣的巨碗正在坍缩,离我们头顶只剩不到五米。
\"快走!\"楚天行的声音突然变哑,我这才发现他胸前的道袍裂开道口子,里面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皱纹爬满脖颈,连头发都白了大半。\"别回头!\"
任仁拽着我往前冲。
生门的位置泛着淡金色的光,就在前方十米处。
可我的脚步突然顿住——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混着楚天行低低的叹息:\"原来......是这样......\"
我猛地回头。
那个总说\"风水师要喝最烈的酒\"的男人,此刻正被地缝里伸出的黑色藤蔓缠住双腿。
他的道袍碎成布条,青铜钱散落在地,可他还在笑,朝我挥了挥手:\"小贺,替我多吃两顿烤鸭......\"
\"楚天行!\"我想冲回去,却被任仁死死箍住腰。
他的力气大得近乎野蛮:\"月姐,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
生门的金光正在快速黯淡,原本能容纳三人通过的门,此刻只剩半人宽。
而更远处,邪影君主消散的黑雾里,那截焦黑指骨突然迸出幽蓝火焰,在坍缩的空间里划出诡异的弧线——
\"走!\"我咬着牙拽住任仁,\"必须在生门闭合前出去!\"
我们几乎是扑进生门的。
最后一刻,我听见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混着藤蔓撕裂的脆响,还有......一声极轻的,类似婴儿的笑声。
再睁眼时,我们躺在青石板路上。
月光从雕花檐角漏下来,照着任仁苍白的脸。
他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可眼神清明:\"月姐,我们......出来了?\"
我撑着他坐起来。
身后的符文空间入口——原本是堵青砖墙的地方,此刻只剩个黑黢黢的窟窿,像头随时会合上的兽嘴。
风从窟窿里灌出来,带着股熟悉的阴煞气,比之前更浓,更腥。
\"离月!\"
柳清霜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她跑过来时高跟鞋踢飞了块碎石,扑到我们面前时眼眶通红:\"可算找到你们了......\"
我没接话。
目光落在她身后——巷口的老槐树上,原本该在枝头的月亮,此刻被团黑雾遮住了大半。
黑雾里隐约有影子在蠕动,像极了方才在符文空间裂缝里,那缕被阴影覆盖的天光。
任仁顺着我目光看过去,突然握紧我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伤口的血传到我手上,带着点烫:\"月姐,那是......\"
\"不知道。\"我摸出包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老槐树的方向。
风突然大了。
老槐树叶沙沙作响,有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
叶面上,用血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