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奶奶!\"任仁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往前扑,却被我死死拽住:\"那不是她!
那是皮尸,被邪影君主夺了壳的皮尸!\"
邪影君主的黑雾突然收缩,裹着皮尸冲向西北角的节点。
林修远的机关蜂还在干扰它,但它的速度快得离谱,眨眼间就要撞上那三个亮红的阵眼。
\"用骨笛!\"柳清霜的铃铛声急得发颤,\"吹《破妄曲》,打乱它的节奏!\"
我把骨笛凑到唇边。
血从后颈滴在笛身上,腥甜的味道涌进鼻腔。
《破妄曲》需要气沉丹田,可我每呼吸一次,后背就像被刀割。
但我还是吹了——第一声呜咽刚出口,邪影君主的动作顿了顿。
\"离月!\"任仁突然扑过来,用后背替我挡住一记黑雾。
他的白衬衫瞬间被腐蚀出个大洞,露出背上狰狞的伤疤——那是之前为了救我被邪物抓的。
我喉咙发紧,笛声陡然拔高。
第二重音节响起时,邪影君主的黑雾开始翻涌,皮尸的手指深深掐进石板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就是现在!\"林修远的吼声盖过一切。
我看见他按下最后一个机关,青铜柱的电弧凝成一束,精准地劈在邪影君主和阵眼之间。
\"轰——\"
爆炸声震得我耳膜发疼。
等视线重新清晰时,西北角的三个节点已经裂成了碎片,碎石里还冒着焦黑的烟。
邪影君主的黑雾淡了一半,皮尸的胸口被轰出个大洞,露出里面纠缠的黑丝——那是它的本体?
\"成功了?\"任仁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睛亮得像星子。
我没说话。
盯着那团残留的黑雾,我后颈的青紫色突然又开始蔓延。
刚才被压制的灼痛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凶。
邪影君主的红光还在跳,只是更弱了,可它的节奏......和我心跳的错位感,反而更明显了。
\"没彻底杀了它。\"我擦掉嘴角的血,\"它的核心还在。\"
\"那怎么办?\"林修远扶了扶眼镜,额角全是汗,\"刚才那下已经用了任家传了三代的机关术,再想......\"
\"还有办法。\"玄风长老突然翻开怀里的古籍,泛黄的纸页被他捏出褶皱,\"古籍里说,要彻底封印邪影君主,得用......\"
\"用活人的血祭。\"我替他说完。
后背的疼痛让我几乎站不住,可我还是笑了,\"刚才我就猜到了。
它吸我的命,因为我是最合适的容器。\"
任仁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指节白得吓人:\"不行。
上次灵媒用了十年阳寿,这次......这次要的是命!\"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抬头看他,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苍白得像张纸,\"阿仁,你记得吗?
我第一次直播鉴宝,你在弹幕里刷了满屏的'月姐最棒'。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和你一起,就算下地狱,也值了。\"
他突然低头吻我。
带着血味的吻落在我唇上,比任何灵力都温暖。
我听见柳清霜的铃铛声轻了,玄风长老的叹息,林修远调整机关的响动。
然后,邪影君主的红光突然暴涨,它的黑雾重新凝聚,朝着我直扑过来。
\"动手!\"我咬着牙喊。
任仁的眼泪滴在我脸上,烫得我心慌。
他举起桃木剑,剑尖对准我心口——那是封印阵的最后一个节点。
就在这时。
祭坛的符文空间边缘,突然泛起一层涟漪。
像水面被石子砸中,又像有人撕开了一层看不见的幕布。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黑影,穿着老式的立领长衫,站在阴影里,正对着我们的方向。
他的脸藏在帽檐下,可我能感觉到,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