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基亚的“最后通牒”被婉拒。摩托罗拉的“诱惑陷阱”被识破。
短短几周内，启明芯连续对全球手机市场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两大巨头，说了“不”。至少，是对他们提出的、要求深度绑定其旧有平台的“核心要求”说了“不”。
这个消息，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在启明芯核心管理层内部，再次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在一次紧急召开的、旨在评估当前局势和后续影响的高层战略会议上，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弗兰克·穆勒和马克·安德森分别通过视频连线，详细汇报了与诺基亚和摩托罗拉沟通的最终结果，以及对方明确表示将取消或大幅缩减“蜂鸟”芯片在其主流机型中应用计划的决定。
“也就是说，”黄耀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们……我们为了那个……那个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搞出来的‘北辰’，就把诺基亚和摩托罗拉这两个最大的客户，全都……全都得罪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林轩、赵晴鸢、陈家俊等人，充满了焦虑和不解：“林总！赵总！陈总！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我们‘蜂鸟’芯片那么好的性能，那么大的市场潜力！就因为我们不肯投入资源去适配他们的平台，就……就这么放弃了？！这可是至少五千万片、甚至上亿片的潜在订单啊！这得是多大利润？！我们即将进行的Ipo怎么办？没有了这两大客户的故事，我们拿什么去说服投资者给我们千亿美金的估值？！”
黄耀龙的激动和担忧，代表了公司内部相当一部分人的想法。特别是市场和销售体系的人员，他们在一线拼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敲开了tier1客户的大门，眼看着巨额订单唾手可得，却因为公司最高层一个看似“不近人情”的战略决策而化为泡影，这种失落感和挫败感可想而知。
连一向稳重的陈家俊，此刻也忍不住开口：“林总，我理解您要发展自有平台的决心。但是，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比如，我们可以先成立一个规模小一点的软件团队，专门负责对接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需求？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先稳住他们，拿到一部分订单，等我们‘北辰’起来了再说？”
“是啊，”小张也补充道，“如果我们完全放弃对现有主流平台的适配，会不会让外界觉得我们启明芯技术支持能力不行？或者太过傲慢？这对于我们后续推广‘北辰’平台，会不会也有负面影响？”
一时间，会议室里，质疑、担忧、甚至隐隐的抱怨声再次响起。刚刚因为“北辰”蓝图而凝聚起来的共识和决心，在残酷的商业现实和巨大的利益损失面前，似乎又开始出现了裂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林轩身上。
这位年轻的掌舵人，此刻正面临着他创业以来，可能最为艰难的一次抉择和考验。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将深刻地影响启明芯的命运。
林轩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没有打断，也没有辩解。
等会议室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特别是黄耀龙、陈家俊和小张。
“我知道，大家心里很难受，很不甘心。”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眼睁睁看着可能到手的、数千万甚至上亿片的订单飞走，换做是谁，都会心疼，都会质疑。”
“但是，”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坚定而锐利，“我想请大家再次扪心自问：我们启明芯，到底想要成为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是满足于跟在巨头身后，捡食一些残羹冷炙，永远看别人脸色行事？还是要有勇气去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去定义行业的未来，去成为新的规则制定者？”
“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要求，看似是合作，实则是束缚！他们想要用订单锁住我们的资源，将我们捆绑在他们那艘正在慢慢沉没的旧船上！如果我们今天为了这些订单而妥协，投入我们最宝贵的核心研发力量去为S40、p2K这些注定要被淘汰的平台‘续命’，那么三年后，当真正的智能手机革命浪潮到来时，我们拿什么去竞争？我们还有时间和资源去完善‘北辰’吗？”
“这，不是选择题，这是生死题！”林轩的声音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