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倒是惯会花言巧语。”她低声道。
“是肺腑之言。”郁沉云纠正她。
他顿了顿，用微微小的声音试探问道：“公主，臣昨日琢磨了好些时候。公主那日……是不是因为心中欢喜，才……才那样？”
郁沉云视线定格在地上施寒岄的身影上，身侧手指紧攥着袖口，他其实很紧张。
他顺着施寒岄的提示想了很久，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个可能最为合理，但却最不切实际。
公主是因为心中欢喜，和他待在一起欢喜，喜欢他才亲他的吗？
可这怎么可能呢？
公主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他那日在吃醋，在嫉妒，还闹了些情绪，公主最不喜欢这种不懂事闹腾的人。
而且那日，公主见到贺家的船显然有些心事，公主的心事一般就和登基大业有关，公主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去想喜不喜欢这种情爱之事呢？
可他又想不出其它的解释。
他很想确认，自己想得对不对。
但他又怕自己会错了意，怕自己舔着脸问施寒岄是不是喜欢他之时，会被她用一种无语又满不在乎的眼神看着，然后完全否认掉他的猜想，告诉他一句“你想多了”。
这样好生丢人。
比他要上千音观出家还丢人。
郁沉云紧张得不敢去看施寒岄，他没听到施寒岄应声，为了挽回点尊严，他干巴巴笑了两声，稍微提高了点音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臣还是会错意了，那臣再多想想……”
他耳根不受控地烧得火红，真是太过丢脸。
“别说了，长且来了。”
施寒岄一直关注着清正殿的动静，郁沉云发问前，长且就已经朝这方向匆匆走来，她观察了一会，确认长且是来寻他们的，且已经临近。
郁沉云赶紧清清嗓子，调整好表情。顷刻间，二人面上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漠决然。
“公主，驸马，圣上开恩，免了跪罚，公主和驸马可以回府了。”长且急忙弯腰去搀施寒岄起身。
施寒岄和郁沉云皆感到诧异。
“父皇为何突然免了责罚？”施寒岄算算时辰，这跪了才约莫两刻钟多，离一个时辰还远呢。
“沐嫔娘娘求情。”长且低声道。
施寒岄和郁沉云对视一眼，沐嫔？
沐嫔，就是方才进殿那个女子，秦家新送进宫的妃嫔。原名周沐翎。
周沐翎比施寒岄年长几岁，和郁沉云同龄。
这个年岁的女子，本应早就许了人家，但周沐翎不同，周沐翎的婚事一直拖着。
周沐翎是秦家老夫人娘家亲戚的孩子，老夫人娘家的人为了拢着秦家这门关系，特意从家中挑了品貌才学最拔尖的女子以陪伴老夫人的名义送到老夫人身边养着，老夫人也默允。
周沐翎十二岁就被送到秦家，起初，老夫人的意思是把她安置在秦品房中，做秦品的侧室，这是整个秦家都心照不宣彼此默认的事情。
但周沐翎似乎不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