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闻言一愣，眸中似有窃喜，忽而挑眉笑道：“为何？”
桥霜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手，嘟囔道：“你若是觉得不方便，那我还是先回寿春……”
话音未落，周瑜便抬手扶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了回来。
“怎会不便？”
他修长的食指在她的鼻尖轻轻刮过，眸中光华流转，宠溺地笑道：“霜儿愿相陪，瑜自然荣幸之至。”
桥霜抬眸看向面前的郎君，只觉他笑起来的模样莫名好看。
一袭白衣胜雪，车帘随着马车摇晃间，隐隐透入的微光，映照得他剑眉下的双眸似潺潺流水，令她视之便如沐春风。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竟叫她总是忍不住心头悸动。
她挪了挪身子，靠近他的身旁，主动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压下了心头莫名的悸动。
周瑜只觉芳香入怀，一抹欣喜入了眸，唇边的笑意愈发浓厚。
他抬手轻轻环住她，怀中女娘恬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这些日子他们虽时常在一处，但他尽量让自己鲜少主动去抱她。
只不知为何，每每拥住她温软如玉的身子时，他的心口便会躁动异常。
他生怕自己会无法压抑住那莫名的情感，而唐突了佳人。
“周郎，若我同你说，我并非你眼前所看到的我，你会……如何想？”她语气间似带着一丝迟疑。
周瑜乍闻此言，略显意外，随即答道：“并非我眼前所见？是何意？”
桥霜却是一时哑然了。
本想与他坦言，但如今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她害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他会介意这样的自己像个怪物一般。
片刻沉默后，她终是坐起了身子，看向他说道：“若有朝一日，我并非这般容貌，你还能认得出我吗？”
周瑜见她突然满脸肃然的模样，愣了愣神，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面上寻出些端倪来。
须臾之间，他颔首，认真答道：“我的霜儿与众不同，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能将你认出来。”
见她不搭话，他又补充道，“便是成了那山间的阿猫阿狗，吾亦能一眼认出你来。”
他说此话时，表情看似严肃且笃定。
逗得桥霜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抬起粉拳轻轻捶向他的胸口。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休要将我与那山间的阿猫阿狗混为一谈。”
周瑜顺势握住她的一对玉手，笑道：“是我错了，我家桥小娘子乃九霄天外的仙子下凡，那等阿猫阿狗岂可相提并论。”
桥霜似又想起了什么，犹疑试探道：“若我真是那九霄天外的仙子，而眼前这个身体并非我本来的容貌，你可会介意？”
周瑜见她今日屡屡试探，心中疑惑丛生。
他敛去笑意，反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也许……我是说也许，我真的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呢？”
她垂首间，声音越来越轻，喉间似带着一丝哽咽，心底那股酸涩复杂的情绪竟无从说出口。
周瑜见她秀眉微蹙，眉宇间似带着哀意与犹疑。
心口一阵莫名刺痛，双手扶住她的薄肩，凝视着她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