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陆明春你大爷的，能不能看准了再开枪！”
佛阴山，禅潭寺，铜塑的佛像眼冒金光，手臂上布满了苔藓，几只虫子在上面攀爬。
阴冷潮湿的空气让人生理上感到不适，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子往地上一滚，躲避同伴射来的子弹。
寺庙内的青砖已经被砸的坑坑洼洼，佛像挥舞着10只手臂，如同地狱恶鬼一般在地上攀爬。
“抱歉抱歉，这房梁太滑了。”
同伴尬笑着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手上拿着枪像蜘蛛一样倒吊在房梁上，双腿缠着房梁，在黑暗的环境中瞄准地上的庞然大物连续射击。
研究室特制的子弹穿不透鬼怪的皮肤，周围零碎的尸体昭示着战况的惨烈。
火光亮起，照亮了黑暗的一角，把自己滚成一个脏脏包的黑发男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释放异能。
佛像似乎极怕火焰，踌躇着不敢上前。
“累死老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鬼。”
他剧烈的喘息着，手死死的抬起不敢放松片刻，房梁上的陆明春掏出怀中表盘碎裂的手表。
秒针扫过12，熟悉的钟声再次响起，佛像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两人，收回自己锋利的牙齿，眼中的金光尽灭，慢慢向后院爬行，直至身影消失不见。
陆明春狠狠喘了两口气，脚一松直接从房梁上摔下来，来不及做出反应，他本就疼痛的胳膊传来咔嚓一声，彻底断了。
“得，不用管手腕了，整条胳膊都废了。”
“呵呵，你还挺幽默的。”
被子弹差点打到的同伴送了他一声冷笑，空气重新回归寂静，浓重的血腥气布满口腔，像是要引人窒息一般钻入肺腑。
“小芳啊，这个时候就不要睡了，你看你手凉的，倒点水就能直接冻成冰了。”
陆明春每说一次话，嘴中就灌入一口冷空气，他握着田芳的手送到自己嘴边哈气，虽是玩笑的口吻，但眼中的担忧却清晰的映入了对方眼中。
“冻死老子了。”
田芳横了他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斑驳的墙壁，他的血液在凝固，脉搏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弱。
寒冰迅速在周围凝结，鬼怪爬走并不是想要放过他们，而是狩猎的时间到了，有形的鬼怪和无形的鬼怪交替着捕获猎物。
他们将人类当成有趣的羔羊，有形的喜欢直接猎杀，而无形的喜欢欣赏人类窒息前痛苦的表情。
陆明春叹了一口气，半拉半拖的将人带到铺满衣服的墙角，上面的血迹已然干枯，刺人的味道让田芳忍不住皱了皱眉。
“咳咳，好呛……”
两个脏脏包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身下是战友的衣服和血迹，满地的残骸发出激烈的悲鸣，怨气汇聚于鬼怪之身，周围的冷空气一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堵塞。
泪水早已流干，田芳拽着陆明春的衣服，尽量压榨自己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
“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我。”
“滚蛋。”
一句有气无力的骂，让田芳体内的灵力迅速枯竭，陆明春抱紧他的身体，将自己的灵力一点一点的渡给他。
“啧，看来咱俩要死在一块了，你说……我们的骨头能被运回去吗？”
田芳尽力睁开双眼，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耳畔的声响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让他无力回复，却舍不得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