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一个。”江父和顾沐阳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端起那盛满五十年份五粮液的酒杯，微微仰头，一闷就是一大口。
酒液顺着喉咙缓缓滑下，他随即眯起双眼，开始细细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琼浆玉液。
果然，如先前闻到的那般，一股醇厚的醇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悠长而绵柔，仿佛带着岁月的温度，暖暖地熨贴着身心。
酒的口感十分温和，丝毫没有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嘶……哈！好酒！”江父忍不住赞叹出声，脸上洋溢着无比满意的笑容。
顾沐阳见状，跟着端起酒杯，没有像江父那般豪放，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
的确，这酒与他以前喝过的那些相比，品质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他好像也体会到喝酒的快乐了……
没过一会儿，原本肤色正常的两人，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桌子上少了两个黄种人，但又多了两个红种人。
江父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飘飘然，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较为愉悦的状态之中。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顾沐阳，只见他同样是满脸通红，正呆呆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发起了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憨傻。
“沐阳啊……”江父的声音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有些含糊，但却带着一种平日里少有的亲切与随和。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整理着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绪，想要说些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瓶美酒而变得格外融洽，一切的一切显得都是那么自然。
他轻轻拍了拍顾沐阳的肩膀，眼神中既有酒后的迷离，又透着为人父的郑重。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有很多没做好的地方……太严厉，太古板……”
江父微微眯着眼，仿佛陷入了对江语瑶成长点滴的回忆中。
“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扎着羊角辫满地跑的小丫头，出落成如今的大姑娘……”江父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感慨。
“其实我们也是最近才意识到，是我们的教育方法出了一点问题，让她在小时候就没交到什么朋友，还让她有了非常多的压力。
在前几个月我和你阿姨换了一个教学方法，你猜怎么着？
同学们开始慢慢和我们打成一片，同时也向我们敞开心扉，从灭绝师太变成了老江，上课变得活跃，没有以前几十年的那般安静与压抑……”
江父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顾沐阳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听众不止一个，而是三个。
江语瑶静静地看着父亲，看着这个平日里坚强如山的男人，此刻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脆弱与懊悔的一面。
她知道，爸爸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定难受极了。
每一个字，都是他对过去的反思，都是他内心痛苦的挣扎。
那些曾经被父亲严厉批评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江语瑶脑海中一一闪过。
曾经的她，因为父亲的打压，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自卑。
可此刻，听着父亲的自责，她心中的委屈与不解，似乎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