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宋毅，寻求安慰，却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不确定。
就在他们准备认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这里怎么回事？”是班主任李瑶，她眉头紧皱，满脸担忧……李耀，愿她那胆小的灵魂得到庇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每天晚上，她都会沿着同一条路回到校外不远处的小公寓，这条路——方便与否，取决于你怎么看——恰好经过那栋有争议的宿舍楼入口。
今晚，她平常轻快的步伐慢了下来，肩膀耷拉着，疲惫感远超平日一天结束时的那种劳累。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每个人都不堪重负，尤其是李耀，她那纤细的身躯似乎承载着全体学生的焦虑。
看到这场对峙，她犹豫了。
她本能地想匆匆走过，避免卷入任何事情，避免任何潜在的冲突。
但顾明那坚毅的下巴和宋毅眼中挫败的光芒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想起他们无畏地与管理员对峙的样子，想起他们让校园恢复了一丝平静的情景。
她也想起那通令人毛骨悚然的电话、重新响起的窃窃私语，以及那如令人窒息的毯子般再次笼罩学校的隐隐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群人，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宿舍管理员是个身材壮实、声音也同样洪亮的女人，她把严厉的目光转向李耀：“这两个人，”她的声音里满是不满，“试图未经授权强行进入宿舍。”
李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紧张地在管理员和那两名调查员之间来回扫视。
接着，她轻轻动了动手腕，朝宿舍楼旁边一条狭窄且几乎隐蔽的通道指了指。
那是一个很少使用、通常锁着的服务入口，几乎完全被茂盛的常春藤遮住了。
这是一场冒险，公然违反了规定，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对的。
这个动作很快很隐蔽，只有顾明和宋毅注意到了。
谢天谢地，管理员还在专注地斥责李耀多管闲事。
一丝脆弱却强烈的希望在他们心中燃起。
这是他们的机会。
他们无声地向这位出人意料勇敢的老师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从对峙中抽身，融入阴影，朝指示的通道走去。
通道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和腐烂树叶的味道。
金属门在顾明的指尖下又冷又黏，嘎吱一声不情愿地打开了，在夜晚的寂静中，这声音似乎异常响亮地回荡着。
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狭窄、光线昏暗的走廊里，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霉味。
这是宿舍的底层，一个被遗忘的东西和被丢弃的记忆似乎汇聚的地方。
唯一的光线来自走廊尽头一盏闪烁的荧光灯，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影子在墙上舞动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高度警惕着。
寂静让人不安，只有黑暗中某个地方漏水管道有节奏的滴答声打破这份寂静。
接着，他们看到了那些东西。
脚印。
不是普通的、日常的那种脚印，而是……有些不同。
这些脚印比任何学生的脚都大，而且形状怪异，脚趾处有几乎像爪子一样的印记。
脚印很淡，在灰尘中几乎看不见，但它们确实存在，一直通向宿舍的深处。
一股寒意顺着顾明的脊梁骨爬了下来。
这可不只是个恶作剧。
这是……别的什么东西。
接着，宋毅压低声音，指着走廊的一个角落说：“看。”
在那里，藏在阴影中的是一堆在学生宿舍里显得格格不入的东西。
一个生锈的银质小锁坠，上面刻着不熟悉的符号。
一本小的、皮革封面的书，书页上满是奇怪的、难以辨认的文字。
还有一根黑色的羽毛，尖端染着看起来像干涸血迹的东西，令人毛骨悚然。
顾明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根羽毛，它摸起来出奇地光滑凉爽。
他把羽毛在手中翻过来，仔细地检查着。
“这个，”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改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