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集团的会议室里，胡工将一摞厚厚的文件重重摔在会议桌上，眼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
\"张总，情况很严重！\"胡工声音沙哑，\"赵凯公司的债务根本不是他们声称的四千万，至少是这个数的三倍！\"
张玉龙眉头一皱，拿起最上面那份报告。杜娟和肖刚也凑了过来，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这不可能...\"肖刚翻看着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上个月的审计报告明明显示...\"
\"那是假的！\"徐英激动地打断他，\"我们团队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终于从银行流水和施工合同里挖出了真相。赵凯至少从五家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光是这笔债务就超过六千万！\"
张玉龙眯了眯眼，手指在报告上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杜娟知道，这是他极度愤怒时才有的小动作。
\"详细说说。\"张玉龙的声音冰冷。
徐英推了推眼镜，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赵凯从两年前就开始借高利贷，最初只是周转，后来窟窿越来越大。\"胡工指向几个红色标记，\"月息8%，利滚利。光是去年一年，利息支出就高达两千多万。\"
杜娟倒吸一口冷气，\"这...这简直是饮鸩止渴！\"
\"不止如此。\"徐英切换幻灯片，显示一系列法院文书，\"去年丹溪大桥工程事故，赵凯公司负主要责任，被判赔偿三千多万。他们只付了五百万，剩下的用各种手段拖着。\"
肖刚猛地站起来，\"这事我知道！当时媒体报道说是分包商的责任，怎么...\"
\"赵凯买通了媒体和部分官员。\"胡工冷笑，\"但受害者家属一直在上访，迟早会爆雷。\"
张玉龙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众人。窗外寒风萧瑟，大地仍是一片雪白。谁又能想到，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表象下，隐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还有吗？\"张玉龙问道。
胡工深吸一口气，\"最棘手的是员工社保和工资。赵凯拖欠全员六个月社保，工资也欠了三个月。如果收购后这些都要补上，又是近千万的支出。\"
徐英快速计算着，\"加上之前的高利贷和赔偿金，总债务已经超过一亿两千万了！这还不算他们声称的四千万银行贷款...\"
\"潘锦江好算计。\"张玉龙突然转身，眼中寒光闪烁，\"他让赵凯抬高价格，又隐瞒债务，就是想让我们花五千万买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如果玉龙集团真的按这个价格收购，不仅得不到想要的资质，反而会背上沉重包袱，甚至有可能被拖进泥潭里。?
沉思片刻，张玉龙作出决定。
\"放弃收购凯程路桥。\"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但肖总，你和胡工继续与赵凯周旋，迷惑他们。\"
肖刚立刻会意，\"明白，我会继续谈判，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考虑。\"
胡工点头，\"我会放出风声，说玉龙集团急需路桥建设资质，对凯程路桥的资质很感兴趣，但需要进一步审计。\"
\"很好。\"张玉龙转向徐英和杜娟，\"你们立刻组织工作小组，明天就飞丹江，进驻丹江交建，进行全面审计。\"
杜娟迅速在平板上记录，\"我会联系丹江市政府，以合作意向为由，要求查阅丹江交建的财务资料。\"
徐英补充，\"李振刚那边，基本已经认同了我们集团。如果丹江交建的情况比赵凯公司好，我们直接进行下一步收购谈判。\"
张玉龙点头，\"记住，动作要快，但不要打草惊蛇。潘锦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发现我们在丹江交建的动作，一定会从中作梗。你们跟保安公司李总联系，这次去带上三十几个保安队员的队伍，接手丹江交建的安保，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