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乖。”
*
二月中旬，沈琰记忆里的大会如期而至，这一日，苏老容光焕发，比过去打了胜仗还高兴。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胜利。
沈琰趁势推出“江南千衣〞牌牛仔裤，跟经济领一起，出现在各大城市的百货大楼柜台上。
人们对“江南千衣”这个牌子耳熟能详，江南千衣的经济领便宜又好穿，那么江南千衣牌的牛仔裤应该也不错吧。
许多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两条，发现这布料十分结实耐穿，和从前的劳动布裤子有些像。
但是穿起来却比劳动布的裤子舒服、好看。
这个时候人们还不懂一种叫“时尚〞的东西，选择牛仔裤的也大多是工人、从事体力劳动的男人，他们看重了牛仔裤的结实耐操。直到不久之后，一部电影的上映，才彻底掀起了一股牛仔裤的热潮。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经济领在沪市大获成功之后，上面很快批示了全国推广，第批重点就包含沈琰说的两个城市。
因为沈琰这个“大功臣”上面到底给了一份物质奖励。
章公亲自批示的，千分之五的利润。
千分之五看着不多，可这可是国营大厂，全国性的推广市场，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因为和苏老的关系，当初报的是沈琰的名字。
这笔钱也是逐步汇到沈琰那里去，
不过这跟给了苏幼雪没什么两样。
沈琰第一回见到汇款单的时候都愣住了，五千多块钱，可算一笔不菲的额外收益了，真是有一种白捡的感觉。
1985春，章公和苏老赴国外访问。
苏老不在国内，肖美雅的动作也忽然平静下来。
虽然说她已经没有本钱再玩儿那些把戏，但还是让苏幼雪隐隐有些不安。
苏幼雪见识过这女人的手段，从一开始出手就没有留一丝余地。
无论肖美雅还是她们，都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从方城回来，沈琰也一改之前的温和，处事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让肖美雅的矛头直指沈琰。
她总觉得不安，对沈琰的安全高度重视，甚至还让四仔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沈琰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无奈，“我除了学校，服装店，就在四合院。”
要说担心，沈琰觉得苏幼雪的安危还更令人担心。
话虽如此，但苏幼雪总觉得不安，她揉了揉眉心：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这几天眼皮老跳，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可是一连好几天风平浪静，肖美雅一点动静都没有，苏幼雪都以为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直到陈宇的到来。
他找到了一个能生产牛仔布料的厂子，沈琰对牛仔布料的需求量很大，之前服装厂经理们找的那些都是从黎江那边弄过来的，不好弄，价钱也偏高。
沈琰是要大批量生产，走薄利多销的路子的，势必要从原材料成本上下功夫，一直想找个当地的厂子生产牛仔布料。
而且生产这个远不及其他布料效益高，很难找到合适的工厂。
陈宇帮着找了好久，这次突然说有个不错的厂子可以生产牛仔布料，厂子的人打了包票说绝对能生产出来，还邀请他们去实地考察参观。
跟苏幼雪说了之后，苏幼雪肯定要陪他一起去看。
沈琰也有几分警觉，工厂，机器，在工厂里遇到机械事故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工厂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间点，恰好被陈宇找到了？
说他关心则乱也好，草木皆兵也罢，沈琰觉得需要好好查一下，要是没问题了他们再去。
这一查，却真查出些事儿来。厂子里的一个车间主任，名叫魏永强，在十几年前是工农兵大学生，
跟肖美雅是同一批推荐上来的。
魏永强虽然籍贯不是方城，但他在方城当过知青，推荐信上的章卡的也是方城县.政.府的，一层层推敲下来，他跟肖美雅的关系匪浅。
沈琰让人盯着这个魏永强，跟了几日之后，果真瞧见肖美雅家的那个保姆偷摸去找过他。
既然这个工厂的车间主任跟肖美雅有秘密联系，那么去工厂参观的时候，难免会出些“意外。”
沈琰想起之前苏幼雪曾经问他，肖美雅最后的依仗是什么，他写了“苏劲松。”
而苏幼雪提笔写了两个字：‘子嗣。’
是了，肖美雅想要掌权，那么子嗣才是她最重要的武器。
沈琰并没有提前去抓魏永强，他派人摸清了这人在工厂机器上做的手脚之后，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要演戏，自然少不了几个好兄弟的帮忙，顾平等人纷纷表示要帮一把。
尤其是陈宇，厂子是他找来的，
这要是没提前发现，沈琰真被他们害了，他不就成了间接害死兄弟的帮凶了？
对这个魏永强，简直恨的牙根痒痒，要不是为着大局，他早把人抓起来折磨审问了。
沈琰的大局是跟顾平几人一起敲定的，他们决定让沈琰装一把受害者。
这次要彻底的装，肖美雅不就盼着他头破血流吗？
那就成全她，让沈琰来个“头破血流”！
顾平思虑周全，再三商量之后，
决定让沈琰在怀里揣几包鸡血，完了再弄辆救护车过来，务必扮演真切。
陈宇还是觉得不痛快：“真不用把那个魏永强给抓起来？就这么吃个亏也太憋屈了。”
顾平懒懒道：“你书白读了，这叫敌在明我在暗，就这样才对咱们有利！”
他拿着手里的钢笔绕着指头转了一圈，又道，
“医院那边我去联系，不能去总院，幼雪姑姑还在那呢，她要是急了过来一检查可就露馅了。”
沈琰想起苏幼雪姑姑苏贞，跟着点了点头：“是不太方便。”
陈宇还在琢磨那个车间主任的事儿，张着嘴几次凑上不话，急得眼珠子直瞪。
沈琰知道陈宇是替自己担心，也替自己打抱不平，拍了拍他肩膀，道：“别急，你等着瞧，这种人放在后面才能看出厉害。”
陈宇有点迷茫，“这种人留着能做什么？”
“他当初上大学受了恩惠，但是未必没有给肖家好处，如今肖美雅要他帮忙，必然也许诺他一些什么。
正所谓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
沈琰好心解释。
陈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