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强最近干的事你知道吗?”
“你是说他瞒着贺掌柜偷偷回南苑老家的事?”
“可不,每回打酒坊装好酒出门,都偷偷在路口给板儿爷塞钱,叮铃咣啷的,当别人都是瞎子呢。”
徐慧根在旁边忙打圆场:“兴许是给家里捎点嚼谷,乡下日子不好过......”
“捎嚼谷用的着偷偷摸摸的给板儿爷使钱?你说他回老家就回呗,凭啥把锅往徐家身上甩,弄得好像是我回回都把他强留下过夜似的。上回贺掌柜来结账,话里话外那意思,真不爱听。”
李天佑夹了块黄瓜压酒气:“可别提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就看我不顺眼,好像我是拆散他一家人的罪魁祸首似的。”
“那就是头犟驴,还是个软耳根子糊涂脑袋的犟驴。”
“这还不算啥,不知道你听说了没,贺永强这几回拉回去的酒不是缺斤少两就是掺了井水,也就贺掌柜不糊涂,知道根子不在徐记酒坊,不然还有的扯皮呢。”
“什么?!这贺永强也太不地道了吧,等我再见到他的,姑奶奶一定让他好看!也不知道贺掌柜怎么想的,过继了这么个东西,要我说啊,那小酒馆迟早败那贺永强手里。”
“要我说,败估计是败不了,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着经营下去。之前贺永强就跟我提过,等老贺掌柜俩腿一蹬,他就把店卖了回家买三十亩水浇地当地主去,人家本就志不在此。”
听了这话的徐慧真顿时陷入了沉思,连李天佑悄么的从她筷子底下捞走一根蹄筋都没注意。
“既然贺永强以后会卖掉小酒馆,你说我把小酒馆盘下来咋样。那店开了很多年了,我爹在世的时候常说,酒是陈的香,店是老的稳。”
“醒醒吧姑奶奶!”徐慧根往她碗里塞了块蹄髈,“老贺掌柜属王八的,身子骨结实着呢,一时半会儿的可闭不了眼。有老贺掌柜在,酒馆且轮不到他小贺掌柜做主呢。再说了,”他忽然学起老贺佝偻着背的模样,“徐丫头要接店,除非给我当儿媳妇。”
三人笑作一团,徐慧真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李天佑说:“嗐,我就这么一说,哪能真盼着老贺掌柜出事呢。只是小酒馆要有什么变动的话,你让人给我捎个信儿。”
“没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就看贺永强这折腾劲儿,说不准哪天就真把老贺掌柜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