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少年青紫的嘴角，突然发现那台破损的电脑贴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只戴护目镜的兔子。
\"这是……\"她呼吸一滞。
顾景辰的掌心覆上她发颤的手背：\"三年前捣毁的非法实验室，营救名单第17号实验体。\"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浮现出冷夜枭档案里被涂黑的五年。
楼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上官悦的尖叫混着枪响刺破雨夜，林夕冲向楼梯时，正看见冷夜枭从七楼窗口纵身跃下——他风衣在暴雨中展开如鹰隼，武装带扣着根断裂的绳索，另一端赫然系在上官悦腰间。
\"接住！\"他在下坠途中将人抛向消防气垫，自己却撞进三层楼下的钢制花架。
林夕拨开人群时，浑身是血的男人正用军刀挑开上官悦被割断的袖口。
她小臂上浮现出与照片里实验室相同的条形码烙印，正诡异地泛着红光。
\"原来他们找的是你。\"冷夜枭咳着血笑起来，染红的手指突然按住她突突跳动的条形码，\"真巧，我的是17——\"
他扯开浸透血的衬衫，心口处烙着褪色的\"18\"。
上官悦的瞳孔剧烈收缩。
十年前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通风管道里递来的半块巧克力，还有隔壁实验室总在深夜敲摩斯密码的男孩。
雨越下越大，冷夜枭的战术匕首突然抵住她烙印边缘：\"忍着点。\"
刀光闪过，那片皮肤连带着追踪芯片被整个削落。
他低头用牙撕开袖口止血带时，上官悦突然捧住他滴血的脸：\"等等…当年用病毒代码救我的…\"
沾血的双唇压上她掌心，男人在剧痛中笑得放肆：\"现在知道为什么必须拦着你了？18号小疯子。\"
警笛声由远及近，顾景辰突然拽着林夕退后两步。
暗处亮起十几道激光瞄准点，冷夜枭却把上官悦往身后一塞，单手给霰弹枪上膛：\"看来今天要教小朋友第四种阻拦方式。\"
林夕望着雨中背对背作战的两人，突然抓起对讲机：\"后勤组准备最高级别医疗舱！\"她转头对顾景辰眨眨眼，\"赌吗？这次我押他们能干掉整个行动处。\"
顾景辰笑着按下引爆器，整条街的路灯应声熄灭。
黑暗中有子弹擦过上官悦发梢，下一秒，冷夜枭的军刀精准钉穿百米外的狙击手咽喉。
\"你输了。\"雨幕里传来男人沙哑的宣告，\"我永远比你快0.3秒。\"
上官悦在交火声中咬开手雷保险栓：\"放屁！这次明明是同时——\"
爆炸的火光染红雨夜，照亮两人交叠的身影林夕望着他们手腕上不知何时铐在一起的战术手铐，突然笑出了眼泪。
爆炸的余波在雨夜中渐渐平息，硝烟被雨水冲刷成灰白的雾。冷夜枭单手撑着墙壁，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另一只手仍死死扣着上官悦的手腕。
“松手，你伤口裂开了！”上官悦挣扎着要去摸医疗包，却被他拽得更紧。
“别动。”他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四周逐渐逼近的黑影，“还没结束。”
顾景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三秒后，照明弹。”
林夕站在高处，指尖敲击着键盘：“悦悦，你们左手边七米，下水道入口。”
“走！”冷夜枭猛地推了上官悦一把，自己却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
上官悦回头，看到他背后洇开的血迹，瞳孔骤缩。
她毫不犹豫地折返，一把拽住他的战术背心：“要死一起死，要跑一起跑！”
冷夜枭低骂一声，却任由她架起自己，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林夕指引的逃生路线。
——
三天后，安全屋。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冷夜枭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被包扎成木乃伊的上半身。
上官悦坐在床边，正往他嘴里硬塞退烧药。
“张嘴。”她命令。
“……”他皱眉，但还是顺从地咽下药片。
林夕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实验室的残存数据破解了。”她顿了顿，“你们俩的基因编码……是同一批实验体。”
冷夜枭神色未变，仿佛早已知道。
上官悦却猛地攥紧床单：“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不是一开始。”
“那是什么时候？”
“……”他别过脸，嗓音低哑，“你第一次黑进总部系统，用的加密算法，和当年在实验室里写的一模一样。”
上官悦愣住，随即笑出声：“就因为这？”
“嗯。”他淡淡道，“只有你会在代码里藏兔子图标。”
林夕和顾景辰对视一眼，默契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夜晚，天台。
上官悦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冷夜枭走到她身旁，军靴无声地踩在水泥地上。
“伤没好透就别乱跑。”她头也不回地说。
“死不了。”他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沉默片刻，上官悦突然开口：“冷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