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终究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是他来的迟，是他没有名分。
两人一直走到街道上人几乎散尽，何曼小腿有点痛，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
“我好累，你还不累吗？”
周楷神色自若：“我还好。”
何曼仰头怀疑的看他：“真的？”
她嘟囔，自己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怎么比不过他三十五六的中年人？这也太不合理了。
周楷站在她身边，把她小声的嘟囔听的清楚，一时间竟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说什么呢？”他佯怒，却蹲下身来把她的小腿放在他膝盖上，轻轻的替她捏着：“说我老？”
何曼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哪儿有。”
话这样说，她却偷偷把脸凑过去，仔细看他头上有没有白头发。
周楷本来在低头替她捏小腿，并没有察觉她突然凑过来，只是下意识抬头。
她的唇瓣擦过他的额头，两个人一时间都有点愣住了。
何曼轻轻眨了眨眼，这样近的距离，不是没有过，可像现在这样……
她一时有些恍惚。
周楷也怔住了。
他从前时常捧着她的脸亲吻，亲她时他情欲澎湃，只能看到她同样迷乱的眸，看她湿红的眼。
可此刻，他看见她的脸，轻易地，有一层薄薄绒毛的脸，粉嫩的白皙的，有很小很小的毛孔。
他视线在她额头一侧，发现一个很小的痘痘。
她以前长过吗？
周楷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
有夜风吹来，何曼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回过神，下意识往后仰，拉远距离。
“周大哥……”
周楷的指尖摸上她的额头，何曼睫毛簌簌颤了颤，想躲，却听他说：“你这里，长了一个痘痘。”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不大。”
“什么？！”何曼一下子坐不住了，没有哪个女孩儿听见自己完美无缺的皮肤上长了痘痘会毫不在乎，更别提她和他们在一起后，对自己的外貌也渐渐有了要求。
周楷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这里。”
何曼手忙脚乱的掏出镜子，扒着皮肤看了半天：“呜……是有。”
周楷还没见过她因为一颗痘痘而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时有些新鲜，仰头盈盈看她。
何曼丧气的放下镜子，心知肚明这颗痘痘是怎么来的。
考完试后她时常在家接受爸妈的深夜投喂，有的时候吃得油腻一点，难免会长痘痘。
她长长叹了口气，周楷笑着安慰她：“没事，很小的，看不出来。再说，就算有痘痘，你也很漂亮。”
他说完，突然直起身子，飞快的在何曼唇角落下一吻。
何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先开口：“一晚上没牵手，亲一下也不可以吗？”
语气听上去倒是有点委屈。
何曼看着他这张正气十足的脸说出这种话，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见她只是瞪他不说话，周楷就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
他笑了笑，给她穿上鞋子，转过身去：“我背你。”
何曼原本还想拒绝，可想起他刚才说自己脸上有痘痘的事，还是难免心存恶气，索性一把跳上他的背。
“要背稳哦。”
周楷笑：“好。”
何曼趴在他背上，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有风吹过来。
她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想了想：“周大哥，你有白头发了，你知道吗？”
“什么？”周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