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雷劈,但水淹的效果也不差。
江宁意的目光越过陆梦的肩膀,与陆洋四目相对。
月光下,她的眼神温柔而了然:“是啊,你哥他......确实变了很多。”
陆梦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自顾自地说:“嫂子,我哥他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她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你知道吗?他哥他......”
“陆梦!”陆洋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水杯塞进妹妹手里,“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编排你哥?”
陆梦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走廊里又恢复了宁静。
江宁意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洋:“你准备做什么?嗯?”
陆洋耳根发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睡觉!”
回到床上,江宁意靠在陆洋肩头,突然轻声说:“其实......我也很感谢你。”
“嗯?”
“谢谢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谢谢你来爱我。”
月光静静地流淌在两人身上。陆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个拥抱。
他知道,有些秘密只会存在于他和江宁意两人之间,永远不必说出口。
三天后的清晨,火车站月台上挤满了人。陆洋踮着脚张望,突然听见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小梦!”
人群里钻出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拎着个褪色的帆布包,辫梢上还系着当年的红头绳。
只是那张圆脸瘦出了尖下巴,眼下带着青黑,嘴角还有一块未完全消退的淤青。
“春花姐!”陆梦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春花紧紧抱住陆梦,肩膀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擦了擦眼泪,转身看向陆洋和江宁意。
“陆洋哥,宁意姐,”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保持着清晰的发音,“谢谢你们...”说着就很郑重的鞠了一躬。
陆洋注意到春花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眼神一暗,“路上还顺利吗?”
春花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宋叔叔让我交给您的。”
陆洋接过信,迅速扫了一眼内容,脸色稍缓:“先回家再说。”
回程的车上,春花坐在陆梦旁边,眼睛一直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上的补丁。
江宁意注意到她的指甲有几个断裂了,指节处有细小的伤痕。
“春花,”江宁意轻声问道,“你...你是怎么离开的?”
春花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我...我是半夜从后窗爬出来的。李叔叔安排的人在巷口等我,直接把我送上了火车。”
她又低下头,“我爸...他昨天刚收了那家人的聘礼...”
陆梦握住春花的手:“别怕,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江宁意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春花,这是西南研究院实习助理的聘书。包住宿,每月有固定工资,虽然不高,但足够你生活。”
春花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看着上面烫金的印章和工整的字迹,眼泪再次涌出:“我...我真的可以吗?我没上过大学...”
“外公当年捐赠的文献里有一部分需要整理编目,”江宁意温和地解释,“这个工作不需要太高学历,但需要细心和耐心。我相信你能做好。”
春花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江姐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吉普车转过一个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车厢里,形成斑驳的光影。
春花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轻轻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自己的新生活。
“到了,”陆洋跳下车,“欢迎回家。”
春花站在小院门前,仰头看着爬满蔷薇的院墙和漆成天蓝色的大门,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