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达堇转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出丝丝细小的波纹：“陆师姐但说无妨。”
“君长老只收一个弟子，你我公平竞争。”陆湘眸色清亮，语气坦然，“无论结果如何，你我仍是同门。”
膳堂内一时寂静，只听得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姚达堇凝视陆湘片刻，扬眉会心一笑，举杯相邀：“好！一言为定！”
“叮——”
茶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萧夜与阮梦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们心照不宣地抿了口酒，谁都没说破——那日师父对他们吩咐的话语之中，分明对二人皆有收入门下之意。
而醉倒的张小禾对此毫无所觉。
凉风穿堂而过，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气息。
姚达堇望着眼前这群人，胸口某处坚冰开始悄然融化。
难得的，今日大家都未将心思扑在修炼上，而是彼此互相交谈、熟悉。
夜深人静时，姚达堇再次站在铜镜前。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挺直腰背，也没有挂上讥诮的笑容，镜中人眼角微垂，神情轻松平和。
“这就是真实的我吗？”他轻声问道。
镜中无人回答，但姚达堇感到胸口却腾升起一丝暖意和莫名的兴奋。
他想起父亲严厉的面容，又想起今天膳堂里三人的笑脸……也许，他可以尝试着，在父亲不知道的地方，做真实的自己？
反正父亲又不会知道。这个小小的“叛逆”念头，让姚达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窗外，一轮弯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姚达堇肩头，像是对他的无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