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在比赛后的十余天里都住在部队大院和杨自力一起训练。
一日傍晚,我们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抬头望去,疯子身穿军装,挺拔的身影逆着夕阳立在那里。
他崭新的作战服沾满尘土,裤脚处还带着泥渍,在看到我们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立正!”他忽然绷直腰板,五指并拢的右手抵在太阳穴,向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们错愕地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兄弟,他眉骨上的旧疤在笑纹里若隐若现:“兄弟们,我当兵了,是杨处长帮我在武装部要的名额。
因为,我获得了搏击比赛的第三名,所以武装部特批,允许我加入武警部队,等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就从事武警的搏击训练工作。”
他说话时不断摩挲着领口的铜扣,仿佛在确认这身戎装不是黄粱一梦。
看到眼前身着军装的疯子,我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我们这群人里面终于有一个走上正途的了。
说实话,此刻的我不仅仅是羡慕,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嫉妒。
疯子此次回来是向我们告别的,因为部队管理严格,他以后不能随便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疯子把目光转向,比他还高兴的王烨和和尚,由衷地说了声,“谢谢!”只有我们几个才明白,疯子为什么要谢谢他俩。
王烨和和尚突然起身,粗粒的掌心重重地拍在疯子肩头,三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好兄弟。
王烨慌忙用袖口擦拭眼角,向疯子说道:“疯子,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不敢面对你,愧疚让我活得好累,今天,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见王烨、和尚、疯子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三双手就这样叠成小山,指节泛白也不肯松开,彼此相互凝视着,仿佛又回到了那顽皮、捣蛋的少年时代。
自此以后,我们和疯子就很少往来了,见面除了喝酒从来不谈论道上的事。
甚至,若干年后,我跑路的时候,明明知道疯子就在出城的检查哨上,我也敢肯定疯子一定会念及旧情放我一马,可我不能让他的军功章蒙灰。
我还是选择了危险极大的检查哨,不想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
我会在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告诉其他人我也有一个朋友是个完完全全的好人。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我每天都在冥思苦想,还是没想明白田春为什么迫不及待地想把手上的地盘交给我。
到了交接的日子,我明知道当中一定有阴谋,还是硬着头皮把田春的地盘接了过来,交接过程很顺利,田春甚至派人同我一起去了收进场费的钢材市场,详细地告诉我,各种车型收取的费用,还交给我一份收取保护费的各营业场所名单及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