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台秋仰靠在温泉池中，看向一步步走来的管家，见他撩袍单膝跪下，轻手轻脚将那木碟放入水中，划动水雾。
长碟晃晃悠悠，如同小船飘到了冥台秋手边。
冥台秋从水中抬起小臂，青葱五指一托，便将其上珍果香糕飞起，飘于指上。
糕果精致，色泽诱人，冥台秋挑了一块送入口中，顿时便有鲜甜溢满鼻腔，齿颊留香。
她满意地提起玉壶，斟了杯佳酿，仰头一饮，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抬起朝屋顶一点。
便见屋顶一开，雾绕满月，霜照烟池……
冥台秋仰起的面庞沐浴在银光下，与那羞月对望，耳畔水声咕噜，不时伴着东西磕绊砸落的哐当声。
管家皱着眉，一把抓住那条雪白大尾，“老实点！”
冥台秋眸光微醺，笑着扔了一块晶莹剔透如同剥壳荔枝般的果子过去。
婴离双腿一跳，张嘴飞接而去。
管家仿佛出了故障一般，双手顿住，连婴离什么时候窜走都没注意到。
冥台秋轻笑，“你也想吃？”
管家僵硬地摇摇头，具现的身体外在和真人别无二致，不过没有三魂，有的只是系统数据。
不需要进食。
也不需要休息。
冥台秋诧异地看了眼它胸口滋啦曝光的电弧。
这东西升级……升坏了？
她扯嘴一笑，摇摇头，抬眸望月，又是提杯一饮。
那双平静微漾的眸光里，藏着管家和婴离都看不懂的情绪。
婴离盯着水中人，眼里只有放大的月下倩影，什么时候整吞了果子也不知道，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凑到了冥台秋肩后，呦呦叫着。
冥台秋一边小酌，一边拿起香糕送到婴离小舌上。
飞卷的舌头品尝着美味，时不时卷过她的指尖，温温软软，微微发痒。
冥台秋轻笑两声，弹了弹它的下颚。
“呦～呦～”
婴离享受地眯起眼。
冥台秋泡够了，便从池中走了出来。
热气蒸腾间，露滴尽散。
管家拿着柔软睡袍上前一展，将她从身后圈住，披了上去。
“你贴太近了。”冥台秋提醒道。
忽地，她眸光下移。
“变回女人。”
管家身形一僵。
“大人，这样才能更好服侍您。”
“我不需要这样的服侍。”
管家垂下头，却迟迟不肯化形。
脑袋上竟然噼里啪啦，冒出机器切割时飞溅的星火……
程序设定，它不能违抗冥台秋的任何一个命令，但此刻有什么在同那程序抗争，让它陷入了崩溃边缘。
冥台秋不语，只是将指尖落在它的胸膛，又推远了些。
管家猛地握住那只手，垂着脑袋，一颤一颤，陷入了宕机状态。
冥台秋：……
她强行抽回手，套上睡袍赤脚往前，经过婴离时，又将皮狐一捞，躺到了高床上。
层峦叠嶂般的床幔散开，隔绝了视线，冥台秋看不到垂头轻颤的故障管家，将婴离蓬松的长毛捋了捋，闭上眼。
满月碎在温泉水中，微微荡漾。
热。
胸膛前也在发烫，她好像抱了个巨大的火炉，压得她有些气闷，身上香软柔滑，但局部地区却十分硌人。
她抱得不是婴离吗？
它怎么变这么沉了？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抓它的尾巴，摸到了发烫的双尾。
手感不对！
它的毛发呢？！
冥台秋睁眸，便见脖间交缠着一个歪歪软软的粉色脑袋，人香香软软趴在她身上，入鼻处尽是糕点的鲜甜，和处子的馨香……
冥台秋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了一张通红的面颊，迷离失神的眸子，低声柔柔唤她，“主人～”
说罢，吃了吃她的耳垂。
冥台秋一下抓紧那两条尾巴，热的不行。
怎么是两个……
她也发烫了。
余光没瞧见婴离，怕是偷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