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冥台秋合上眼。
对面的人也曾是她的一部分，是她刻意留下的一步暗棋，一步，将系统彻底拉下地狱的棋。
“大人？”管家出声唤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冥台秋锁好情绪，“升级结束了？”
“是的。”管家微微躬身，“闭嘴接收了主系统的部分数据，多了一些需要消化的复杂东西。”
“复杂东西？”
“一些……记忆……还有……奇怪的情绪。”
“就升级了这些？”
冥台秋垂眸，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主系统会做这样无意义的事？
“大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您还好吗？”
冥台秋诧异地盯着管家，最为直观的感受是它身上的一股人味，虽然不多，但和之前生硬冰冷的机器状态有了明显区别。
特别是……这种话。
放以前，绝不可能说出口，连思考也不会这般思考。
毕竟机器的运转，每一步，都包含了意义。
冥台秋轻“嗯”一声，“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继续回到你的岗位。”
管家眸光露出人性化的挣扎，好似不愿离去。
“还有事？”
管家道，“大人，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不理解的东西，还有什么在呼唤我，让我去找它，等我找到，也许就能明白现在的心情了。”
“现在的心情？”
它一个伪装人类的机器还有……心情，这种东西？
“是的，我的心跳很快，我感觉到了身体在分泌肾上腺素和多巴胺，还有很多复杂美味的激素，我控制不住地快乐，欢欣，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冥台秋心情颇为复杂，还想哪天寻个借口，带它去找主系统的补丁，没想现成的理由送上门了。
她自动忽略掉了管家显露人性的一面，毕竟在此之前，他也伪装过人类。
只不过，现在装得更像了。
“过两日，我跟你一起出岛。”
管家心喜，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它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虚无缥缈的画面和淡淡的人影，它想看清那些画面，还有……那道影。
待管家离去，冥台秋一道火光燃掉了桌上的宣纸，火光中，缕缕轻烟消散。
倒映的瞳孔里闪烁着一张张模糊的血色面孔，深渊之上的锁链绷紧，哗啦啦疯狂抖动……
“鸾星！”
人传送到身边的瞬间，她快要抑制不住身上的暴戾了，被鸾星紧紧抱住。
冥台秋将人一推，“这次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说罢，便不给鸾星反应的机会，将他压在了椅中……
大门哐当一声合上，四周窗扇起了大风，哗哗扇动，层层纱帘被风吹起，金色白色的薄纱在空旷的屋内激烈翻飞……
呼呼风声不及人声纠缠呜咽……
轰隆隆，不知何时，岛外起了雷鸣。
管家抬头，看着满天落不进岛屿的雨滴。
奇怪，雨明明没有落下，为何它的心却像淋了雨，湿乎乎的。
它是不是把什么东西落在主殿了，怎么总是想回去？
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解毒吧？
今日是谁呢？
它笑了笑，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人的心里没有装下任何一个人。
从未。
管家伸手，抓住飞扑回来的婴离，“别去打扰。”
它提起婴离好好看了看，忽地，就笑了。
下一秒便将那只雪白狐狸狠狠往地上一摔，“给我变回来！”
婴离痛叫一声化为一条暴躁的巨大赤龙，对着管家张嘴咆哮。
管家抬手，结结实实给了它一个巴掌，顿时便有鲜血从龙嘴流下。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它抬眼，看了下婴离脖子上的颈环，“好好伺候大人，老实点，你们谁要敢争风吃醋，让大人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
婴离呜咽一声，被管家一瞪，立马口吐人言：“……知道了，管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