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麻黑的小屋里，灵犀哭到声音嘶哑，不停抽噎。
灵蝉上前几步，抱住他，“灵犀别怕，阿姐回来了，阿姐回来了。”
灵犀哑着嗓子，突然哭得更猛了，“阿……阿姐！你、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呜……他们要把我卖了，卖去做奴隶，我不想……我不想去……害怕……害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乖灵犀，别怕，阿姐当上正式仆人了，那里吃的住的都很好很好，主家还允许我们修炼，给了阿姐好多好东西！还有好多好多月钱。”她擦着灵犀的眼泪，捧起他的小脸，一字一句道，“我们苦尽甘来了，灵犀。”
灵犀将信将疑，抽抽噎噎点头。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到了面前，他好似嗅到了什么，紧咬下唇，不好意思道：
“阿姐，灵犀好饿……好饿好饿。”
他的肚子咕噜噜叫出了声。
灵蝉心下揪痛，连忙拿出冒着热气的雪白肉包。
一个月不见，灵犀本来就瘦，还营养不良，如今再看，竟是瘦到快要脱相了。
像一副小小的骷髅架。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哪儿还有他这么瘦小的……
灵蝉心酸不已，当初走之前，她还将自己的拍钱分给了街坊邻居，拜托他们好好照顾阿弟。
如今看来。
她离去的这些日子，灵犀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我去做工的这段时间，是谁给你吃食？”
灵犀摇摇头。
“一开始，他们还会给我送些吃的，后来，他们说你跑了，就没再给过我。我自己去后山挖草根吃，康哥看到，就会偷偷给我带些饭菜，但是他的家人老骂他……”
他忽地抬头，“我知道阿姐给了他们钱，可他们说，那是他们应得的，是我们应该孝敬报答的钱。”
灵犀抽抽噎噎，小心翼翼看向灵蝉。
“对了阿姐，康哥嫁人了。就在昨天。嫁给了最爱欺负他的那个坏女人，他的父亲母亲把她强行按进了花轿，晚上的哭声，我这里都能听到。”
灵蝉深色落寞，暗了暗眸子，摸摸他的脑袋。
“慢点吃，一会儿带你去喝糖水。”
“可是，人牙子来了怎么办？他们说，要把我卖掉，拿回花在我们身上的钱。”
花在他们身上的钱？
灵蝉气笑了。
是那些被他们扔掉的剩菜馊饭吗？
还是那些，她跪着，一个脑袋一个脑袋磕回来的棉花、破布、一针一线？
灵蝉看向门外，“不怎么办，等他来了，我让他去死！”
她来的时候拿出去了最快的速度，从上空飞来，而其他邻里乡亲一窝蜂正围在人牙子四周，一个劲谈价钱，边谈边带路。
没多久，众人走进大院。
“哎哟！哪个天杀的啊！弄坏了我的房子！”
“不好！小杂种跑了！”
众人一看破烂的大门，忙涌向那间黑黝黝的屋子！
而后又是一声痛苦的“哎哟！”
一群人全被踢翻了出去。
人牙子也趴在了地上，四处捡眼镜。
小杂种……
灵蝉单手抱着灵犀迈出门槛。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阿弟！
原来曾经的和善，友好，也是装出来的！
“灵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