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刘晓玲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
第二天一早，北平的天空阴沉沉的。
徐薇坐在课堂的第三排。
她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刘母的病情。
多好的人啊，怎么就得了这个病？
昨晚扎的那几针，真的缓解了痛感吗？
“徐薇同学。”
讲台上的教授突然喊了一声。
她猛地一惊，身体本能地挺直了，慌乱地站起来。
“刚刚讲到支气管扩张的典型症状和诊断方法，你来补充一下。”
教授推了推老花镜。
徐薇迅速回忆自己掌握的知识。
很快她慢条斯理的说出了答案。
教授点了点头：“不错，下次别走神了。”
徐薇这才坐下，额头微微冒出汗。
林娟偷偷探过头来。
“你今天怎么啦？心不在焉的，昨晚你还好好地说今天要听这个课呢。”
徐薇迟疑了一下。
“晓玲她妈病得挺重的，我有些担心。”
林娟一愣，嘴角一撇。
“这种事情，有时候旁人也是无能为力。”
徐薇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下课铃响起后，她没再留在教室复习，而是匆匆往宿舍走。
徐薇拿了随身针包，便拦了一辆公共汽车直奔市医院。
病房在八楼，靠窗的位置。
她一推门，就看到刘晓玲趴在病床边。
一手握着母亲的手，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晓玲。”
徐薇轻声喊了一句。
刘晓玲转过头，眼眶明显有点红。
她见是她，急忙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天还有课？”
“上了。”
徐薇走过去，把手里的保温壶递给她。
“我顺路给你带了点粥，热着呢。”
刘晓玲接过来，眼圈又是一红。
“你对我太好了……”
病床上的母亲已经醒了，脸色比昨天稍微好了一点。
她看见徐薇，嘴角轻轻动了动。
“小薇来了啊？”
“阿姨您醒着呢。”
徐薇走过去，坐到床边。
她伸手替她号了号脉，又摸了摸额头。
“烧已经退了。”
她看向刘晓玲。
“昨天做的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刘晓玲咬了咬牙，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份片子。
“医生说是良性的，但是肿块太大，建议手术。”
“手术是必须的。”
徐薇翻了翻病历，皱眉道，“不过做之前得控制住发热，你不用急，阿姨目前状态还算平稳。”
刘晓玲像是终于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有你真好。”
徐薇没说话，替她母亲理了理被角。
许久后，刘晓玲才抬头看着徐薇。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最厉害的是学习，结果现在发现……你厉害的地方比我想象得还多。”
徐薇轻笑了一下。
“咱们都是学医的，什么风浪没见过。”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可是真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刘晓玲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两天熬得实在有些难受。
徐薇不忍心，这种肿瘤对于前世的自己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她站起身。
“我晚上还有一节讨论课，得回去了，你这边有啥事，随时叫我。”
“你放心吧，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