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4月14日晚，维港边灯火璀璨，海风裹挟着浓烈的咸腥味，一阵阵地往田毅的喉咙里猛灌。他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身形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落寞。手指熟练地夹着香烟，狠狠吸上一口，那辛辣的烟雾瞬间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摩挲着西装内袋，三小时前财务总监何洁发来的短信：“德隆系唐万新凌晨被带走了，工行下午突然抽贷三千万。”
湘火炬、合金投资、新疆屯河组成的“德隆三驾马车”，毫无悬念地全线跌停，股价如自由落体般直线下坠。327家关联上市公司慌了神，紧急停牌，整个市场仿佛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恐慌之中。四大行迅速行动，紧急回收对民营企业的表外授信，风声鹤唳之下，那些曾效仿德隆系“产业整合+金融杠杆”打法的企业，此刻都在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田毅满心焦虑之时，脑海里那熟悉的机械音又开始嗡嗡作响：“亲爱的宿主，本系统建议立即再启用德隆系交叉持股方案，你名下36家壳公司名录……”
“够了！”田毅在心里愤怒地怒吼，“唐万新的下场还不够惨吗？现在还搞这种玩火的把戏？”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数据分析，德隆系交叉持股方案成功概率其实在70%以上，能够有效填补资金缺口，实现资产的快速重组和增值，完成抄底。”
田毅啐了一口，满脸不屑：“成功概率？那剩下30%呢？一旦失败就是万丈深渊，到时候连骨头都不剩！”此刻的他，思路早已飘向远方，德隆系的迅速崩塌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他。他的脑海里开始不断盘旋着资本转移和走私方案，这些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后手，现在却成了他迫切想要实施的计划。
系统察觉到田毅的心里的波动，立刻启动了神经镇静电波：“亲爱的宿主，你现在应该冷静，祸福相依，机遇和挑战是对等的，你去年在成都春熙路收购春禧大厦时，复制了德隆系‘四步循环术’：1虚增设备评估价2关联交易转移资产3质押股权套现4收购新标的重复洗牌。”
田毅的瞳孔猛地收缩，脑海里，系统迅速给出了两份对比图表：德隆系的资金链如同一个单极黑洞，不断吞噬着财富，却无法实现有效的循环；而他的公司，在系统的设计下，采用了“双环结构”，巧妙地将成都地产现金流与杭州阿里巴巴、京东股权增值捆绑成一个莫比乌斯环，互相支撑，循环不息。
系统那机械的声音在田毅脑海里回荡，如同在平静湖面荡起一片波纹：“资本流动就像这缸水，表面越动荡，底层的营养盐越容易沉淀。”
“启动风险评估。”田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倚着码头栏杆，点燃一支雪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映亮了他视网膜上不断滚动的多套应急方案。
“根据本系统计算，你持有的阿里巴巴10%股权，按今日雅虎收购价估值达1.2亿美元；京东关闭线下后，现在估值6800万美元计算，你持有的34%股份价值2312万美元，西南火车北站物流基地的土地增值率为280%；春熙路商业土地增值率360%，就不算其他产业，这些都足可覆盖你那使用德隆系方式的相关贷款的2倍。”系统将田毅的资本结构图清晰地投射在他脑海上，继续说道：“这种‘电商+地产+地下钱庄’的三元模型，可以轻松抗住德隆冲击波的私企，而根据2001-2003年交叉持股案例模拟，风险传导至我方的概率仅为0.73%。”
“那工行抽我的贷干嘛？不给面子还是杀鸡儆猴？”3000万对田毅来说，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这种被抽贷的行为，侮辱性极强。毕竟，德隆系玩的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把戏，而他的资产，可是一张紧密交织、充满生命力的大网。
系统像是看穿了田毅的疑惑，在他脑海里投射出红色警告框，机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抱怨：“德隆系关联的23家p2p平台正在挤兑，银监会突然查账！德隆系崩塌已触发成都各大银行对年轻创业者的抽贷潮，谁叫宿主你利用快递门店给这些创业者放高利贷了。”
“……这不是现金流不够吗？算了，这也算给我警示吧，就像我这种缸里的鱼，看着游得自在，其实氧气管捏在银行手里。”
此刻，田毅终于下定了决心，跨境商业渠道必须尽快建立起来。即便自己是一条鱼，那也得在多个鱼缸里游动，这样才能确保安全。这次工行突然抽贷，可不就是一次严厉的警告吗？
德隆系倒下后，市场上到处都是便宜货。系统已经精准锁定了新疆屯河番茄酱厂和华夏航空这两个目标。
新疆屯河，作为全国最大的番茄酱生产企业之一，在新疆番茄产业中地位举足轻重。其种植基地面积已经达到50万亩，规模宏大。2004年3月，仅仅一个月时间，其流动市值就蒸发了40亿。按照系统的分析，到5月，德隆系“三驾马车”流通市值将从最高峰时的206.8亿元掉到50.06亿元，到7月，资产就会被查封和冻结。现在提前布局，无疑是一次绝佳的吸血反杀机会。
华夏航空在2004年获准筹建，投资发起人是鸿商控股及利德投资，双方分别出资5000万元。但如今，利德投资卷入了德隆案，它与德隆集团控制的中企公司有股权交易，正在匆忙退出华夏航空筹备工作。这对于田毅来说，正是一个绝佳的接入时机。
凌晨三点，香港文华东方酒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田毅坐在窗前，灌下最后一口啤酒，疲惫的脸上却透露出一丝决绝。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提示：德隆系崩溃产生的资本真空，预计将在117小时后出现，资产矩阵就能开始进行收购行动。
田毅望向窗外，中环连廊的玻璃幕墙反射出璀璨的灯光，仿佛映射出双重时空。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工商银行成都分行信贷部主任的电话：“王主任不妨听听——我在成都春熙路的地块，评估价现在是工行放贷时的4倍。需要我现在通知渣打银行启动紧急授信吗？”
电话那头，信贷部王主任的瞳孔里倒映着一系列令人震惊的威胁数据：京东的估值报告上，高盛、软银的尽调水印格外醒目；阿里巴巴的估值在雅虎做的股份收购价上不断上调，一路飙升；春熙路田毅紧急接手的锦都公寓的实时空置率比行业平均水平低22.3%；而春熙路田毅的春禧大厦，已成为春熙路最火爆的综合体，人流量如织。更重要的是，这个综合体旁边50米的地块，被九龙仓集团有限公司看上，对方想买下来修建和香港国际金融中心（IionalFare）一样的成都IFS，未来潜力不可限量。
而田毅眼前，是系统调出的2004年4月的夜间热力图：杭州阿里巴巴总部辐射出的光斑，如同星星之火，正沿着沪昆铁路向全国扩散；成都春熙路的地产项目群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活力满满；深圳河两岸的科技带则如神经网络般闪烁，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这些光点共同构成了一个抗风险系数达9.87级的资本矩阵。田毅来冷笑一下，只要完成腾讯5%的股份收购，那么他的抗风险能力将远超当年德隆系巅峰时期的3.42级，真正成为资本市场上的巨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