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向饮料区,拿起一瓶矿泉水,又在食品区挑选了一个面包。在付款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周围。
收银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正专注地操作着收银机,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店里还有几个顾客,有的在挑选零食,有的在看杂志。
他的目光透过玻璃门,望向街道,留意着过往的行人、车辆,以及是否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
付完钱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慢慢地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又咬了一口面包,咀嚼着,同时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边慢慢咀嚼着面包补充体力,一边透过那有些模糊的玻璃窗,警惕地观察着街道上的动静。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两个身影。那是两个男人,站在街对面,姿态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紧绷。
其中一个男人身材高大壮实,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领口敞开着,露出浓密的胸毛。
他的头发短短的,根根直立,像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野兽。
他不停地转动着脑袋,眼神在街道上来回扫视,那目光犀利而凶狠,仿佛在搜寻着什么猎物。另一个男人则相对矮小一些,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似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但郑建国却注意到他的手指时不时地在口袋里抽动,似乎正紧握着什么东西。
郑建国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凭他的经验,这两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很可能是那些腐败势力派来追踪他的爪牙。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继续假装悠闲地喝着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两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那两个男人在街对面徘徊了一会儿,其中高个子男人似乎朝便利店这边指了一下,然后两人开始横穿马路,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走来。
郑建国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离开。
朝着便利店的后门快步走去。后门隐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平时很少有人使用。
他轻轻推开后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他闪身而出,然后迅速将门关上,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站在便利店后面的小巷里,郑建国深吸一口气,脚步匆匆地朝着小巷的尽头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日里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原本湛蓝的天空被一层厚重的墨色所取代,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从天际缓缓垂落,不紧不慢地笼罩了整个城市。街边的高楼大厦在暮色中逐渐失去了清晰的轮廓,变得影影绰绰,好似一群沉默的巨兽在黑暗中蛰伏。
原本喧闹的街道在暮色中逐渐安静下来。白天那些熙熙攘攘的店铺纷纷拉下了卷帘门,橱窗里的灯光也一盏盏熄灭。
偶尔有匆匆而过的行人,他们脚步急切,神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归心似箭。他们的身影在昏暗中一闪而过,仿佛是这个逐渐沉睡的城市里最后的过客。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那地面像是刚刚被一场细雨润泽过,反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光影摇曳,像是无数只神秘的手在黑暗中舞动。街边的树木在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抽象的画作,给这夜色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郑建国在小巷中七拐八拐。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警惕,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逃亡故事。
他凭借着对这一带地形的模糊记忆,朝着他心中那个相对安全的公交站台走去。他的身影在小巷的墙壁上不断拉长、扭曲,像是被黑暗拉扯变形的幽灵。小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在昏暗中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每经过一个拐角,他都会先停下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他探出头谨慎地张望一番,耳朵也竖得高高的,捕捉着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他的眼睛如同锐利的鹰眼,在黑暗中努力搜寻着可能出现的危险。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敢继续前行,脚步轻盈却又迅速,生怕惊动了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
终于,他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来到了一个公交站台。这个站台位于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旁,周围是一些老旧的店铺。
这些店铺就像是岁月的见证者,历经沧桑,显得破败而落寞。大部分店铺都已经拉下了卷帘门,将自己的秘密和故事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家小杂货店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那灯光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而珍贵。隐约能看到店主在店内忙碌的身影,他在货架间穿梭,整理着货物,全然不知在这夜色中,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正在上演。
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时间留下的痕迹。郑建国用手轻轻拂去,手掌感受到那细微的颗粒。
然后缓缓坐下,身体的重量让长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将帽子压得更低,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那双眼如同寒夜中的寒星,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他假装随意地看着公交站牌,目光却在站牌上的线路和站点间游离,并没有真正看进去。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表,做出一副等车的模样,可他的内心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实际上,他的神经高度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街边偶尔驶过的汽车,他都会仔细观察其车型和车牌;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他都会在心中迅速判断对方是否有可疑之处。哪怕是远处传来的一丝异响,都会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肌肉像是上了发条的弹簧。
公交车缓缓驶来,那熟悉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车门“哗啦”一声打开,一股带着汽油味和乘客体温的热气扑面而来。
郑建国迅速起身,随着几名下了车的乘客,不紧不慢地走上车。他刻意保持着平静的步伐,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不让自己的急切暴露分毫。他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上了车,他的眼睛快速扫视着车内的情况。车厢里人不算多,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乘客。
前排几个年轻人正低着头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屏幕的光照在他们脸上,映出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手机里的虚拟空间。
一位中年妇女抱着孩子,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她轻声哼唱着摇篮曲,那轻柔的歌声在车厢里回荡,像是一首舒缓的催眠曲。还有一位老人靠在窗边,双目紧闭,头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刻,仿佛每一道皱纹都藏着一个岁月的故事。
郑建国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把背包放在身边,装作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身体放松地向后仰,但眼睛却透过车窗留意着上车的每一个人。
每一个新上车的乘客,他都会用余光悄悄打量,从对方的穿着、神态到举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到车门关闭,车子缓缓启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那声音像是大地的叹息。他悬着的心才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
公交车发出一阵轻微的刹车声,稳稳地停在了站点。车门缓缓打开,郑建国从座位上起身,动作虽看似从容,但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透露着他内心的警惕。他将背包紧紧地挎在肩上,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物品,更是他的全部希望与寄托。
下车后,他踏入了眼前这个老旧小区。小区的道路坑洼不平,几处积水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微光。
道路两旁的楼房破旧不堪,墙皮脱落,露出斑驳的水泥,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几棵枯瘦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