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切换到某个桥墩钻孔取芯的场景。施工现场一片忙碌,巨大的机械设备轰鸣作响,扬起阵阵尘土。
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各种设备,他们的身影在尘土中穿梭,宛如一个个忙碌的小蚂蚁。突然,一个施工人员的身影进入了郑建国的视线。他看到那个施工人员的安全帽上印着的LoGo,那熟悉的图案瞬间让郑建国如遭雷击,他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是它!这怎么可能!”郑建国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这个LoGo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他费了无数的心血,克服了重重困难才查到这家空壳运输公司。
他清楚地记得,这家公司在整个腐败案件中似乎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很可能是洗钱、转移资金的工具,与之前桥梁垮塌、
窃听器事件等一系列线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现在,这个空壳运输公司的LoGo又出现在正在接受检查的桥墩施工现场,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之前掌握的线索:桥梁承建商与空壳运输公司在同一栋写字楼,
那座垮塌的乡镇桥梁很可能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而现在这个空壳运输公司的LoGo又出现在这里,这背后的腐败网络到底有多庞大?
一个雨夜,仿佛是黑暗与潮湿交织而成的一张巨网,沉甸甸地笼罩着整座城市。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要将这世界都击碎。
郑建国在睡梦中被这嘈杂声搅得心神不宁,本就难以进入深度睡眠。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那声音如同重锤般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瞬间将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怦怦直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迅速穿上拖鞋,披上外套,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口。在靠近猫眼时,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向外看去。
只见王天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衣角不断地流淌下来,在脚下积成了一小摊水渍。
郑建国连忙打开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王天,你这是……”郑建国话还没说完,王天便一个箭步冲进屋内,反手关上了门。
“郑哥,出事了!”王天喘着粗气说道,声音中透着焦急和紧张。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湿漉漉的防水文件袋递给郑建国,水珠顺着文件袋的边缘滴落在地上。
郑建国接过文件袋,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看着浑身湿透的王天,关切地问道:“先别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王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切地说道:“郑哥,我刚得到消息,我们之前查到的那些线索可能被泄露了。有人在暗中破坏调查,而且行动越来越嚣张。我担心您的安全,就冒着雨赶紧过来了。这个文件袋里是我新收集到的一些关键证据,一定要保护好。”
郑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文件袋,仿佛握住了整个案件的命脉。“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那些人现在有什么动作?”他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不甘。
王天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暂时还不清楚是谁泄露的,但我听说他们已经开始转移资产,销毁证据了。而且,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在调查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
郑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拍了拍王天的肩膀,说道:“小王,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对,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冷静。这些证据来得太及时了,说不定能成为我们扭转局面的关键。”说着,他将文件袋递给王天,示意他打开。
王天迅速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最上面的一份,便是城北立交桥的完整检测报告。他将报告摊开在桌上,雨水顺着纸张的边缘滴落到桌面上,晕染开一小片水渍。
“郑哥,您看。”王天指着报告上的内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城北立交桥三十七个桥墩中,有九个使用了掺入放射性废料的混凝土。”
郑建国凑近仔细查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放射性废料,这意味着巨大的安全隐患,不仅会对桥梁的结构造成严重损害,还会对周围的环境和居民健康构成威胁。
“这些混蛋!简直丧心病狂!”郑建国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沙沙作响。
王天继续说道:“更诡异的是,这些使用了问题混凝土的桥墩分布位置,恰好构成个奇怪的几何图案。”说着,他拿出一支笔,在报告上的桥墩分布图上,将那九个问题桥墩的位置连接起来。
郑建国凝神细看,只见那些线条交织,形成了一个复杂而又奇特的图案,那形状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符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天亮前,王天将郑建国拷贝好的所有数据仔细地收进文件包,背在肩上。他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衣领,眼神坚定地看向郑建国。
“郑哥,我这就走了,您自己多保重。这些数据我会第一时间交给调查组,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
王天的声音因为雨水的浸润而有些沙哑,每一个字从他那略带干涩的嘴唇间吐出,却都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
郑建国走上前,拍了拍王天的肩膀,那拍打的力度里满是关切与不舍。他语重心长地说:“小王,路上千万小心,那些人现在肯定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别让他们抓到机会。”说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此刻离去面对危险的不是王天,而是他自己。这些日子里,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的危险与波折,那些腐败分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真怕王天遭遇不测。
“放心吧,郑哥,我会小心的。”王天嘴角上扬,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可那笑容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显得有些勉强。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门口。当他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裹挟着雨水如猛兽般灌了进来,屋内的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险些熄灭。
王天回头朝郑建国挥了挥手,那只手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单薄,随后便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郑建国站在窗前,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王天的身影。在雨幕的遮挡下,王天很快融入了护送车队之中。
那车队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雨中缓缓前行。车头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时明时暗,像是巨龙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郑建国凝视着车队,不经意间,他发现打头的越野车挂着普通牌照。那牌照在雨水的冲刷下,数字和字母都显得有些模糊,雨滴不断地在上面流淌,像是给牌照蒙上了一层薄纱。但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还是能清楚地辨认出这是民用车辆的牌照。然而,当他的目光移到车顶时,却不由得一怔。那车顶的天线明显是军用规格,在这风雨中傲然挺立,与普通牌照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一异常的组合,让郑建国的心头涌起了重重疑惑。是护送计划有特殊安排?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潜藏其中?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解开这个谜团。
可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突然,整个小区陷入一片漆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捂住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