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回到座位上,展开资料,神情专注得仿佛在阅读一份决定命运的文书。灯光洒在资料上,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法人代表的信息上,上面显示是个七十岁的农村老头。郑建国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满脸皱纹、饱经沧桑的老人形象。老人脸上那一道道沟壑,仿佛是岁月无情刻下的痕迹。他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个七十岁的农村老头,走路都可能颤颤巍巍,怎么会成为一家运输公司的法人代表呢?这其中必定有古怪。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头不过是被人推到前台的幌子。
他的目光继续往下移动,落在了资料上法人代表的照片上。照片里的老头头发花白稀疏,像冬日里凋零的枯草。
眼神里透着质朴和木讷,仿佛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迷茫。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中山装,那衣服的颜色早已褪去鲜艳,变得黯淡无光,双手拘谨地放在身前,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再看看资料上那些所谓由该老头签署的文件,郑建国的眼神陡然一凛,就像猎人发现了猎物的破绽。他凑近仔细对比照片上老人的签字笔迹和文件上的笔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额头上的皱纹也越发深刻。
这两种笔迹明显不符!照片上老人的签字歪歪扭扭,笔画软弱无力,透着生涩和不熟练,像是勉强握住笔写下的。
每一笔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老人的手在颤抖。而文件上的签字却笔锋流畅,刚劲有力,字迹规整,一看就是经过长期练习、书写十分熟练的人所为。那流畅的线条,就像书法家笔下的杰作。这分明就是两个人的笔迹!郑建国一拳砸在桌上,心中的愤怒和疑惑如火山般喷发。他知道,这背后有人在利用这个无辜的老人,进行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郑建国立刻安排手下的调查员小王去追查七十岁农村老头的信息,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往运输公司的注册地址。
坐在车上,窗外的景色快速掠过,但他却视而不见。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那个笔迹不符的谜团,心中隐隐觉得这个注册地址会藏着解开谜团的重要线索。每一次车轮的转动,都像是在催促他快点揭开真相。
当郑建国终于找到那个地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那是一间破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
四周的杂草肆意生长,仿佛在宣告这里的荒芜。仓库的外墙斑驳不堪,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屋顶上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几缕阳光从缝隙中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不规则的光影,像是神秘的符号。仓库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堆满了废旧轮胎,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橡胶味,那味道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郑建国小心翼翼地走进仓库。废旧轮胎堆积如山,像一座座黑色的小山。有些已经开始腐烂,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蚂蚁,那些蚂蚁忙碌地穿梭着,仿佛在守护着这片腐朽的领地。他在轮胎间艰难地穿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绊倒。眼睛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除了废旧轮胎,他一无所获。他感到一丝失落,但并没有放弃,他知道,线索也许就藏在某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离开仓库时,注意到附近有个卖小吃的小贩正坐在摊位前,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手机。
小贩的摊位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小吃,热气腾腾,但此刻却无人问津。郑建国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去,掏出证件,微笑着说道:“您好,我是调查人员,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您对这个仓库有印象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不想吓到这个小贩。
小贩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郑建国一眼,见他态度和善,便放下手机,打开了话匣子:“这仓库啊,我可熟了。
以前这里也没堆这么多废旧轮胎,就是个普通仓库。半年前有一天,我记得可清楚了,有群穿制服的人来撬过这仓库的门锁。”小贩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寻常的日子。
郑建国心中一紧,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狠狠拽了一下,连忙追问道:“穿制服的人?您能描述一下他们的样子吗?大概有多少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从小贩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小贩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具体样子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人不少,大概有七八个人吧。
他们都穿着深色的制服,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动作可麻利了,很快就撬开了门锁,然后从仓库里搬走了几箱东西。”
便利店的监控拍到小刘连续三个晚上的行动轨迹如出一辙。每到差不多的时间点,他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脚步匆匆地跨出便利店的大门。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晚一秒就会错过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紧接着,他几乎是小跑着钻进一辆出租车里,出租车瞬间发动,朝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画面的尽头。
郑建国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眉心的沟壑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心里此刻乱成了一团麻,各种思绪和疑问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烦躁。小刘近期的一系列异常举动本就像警钟一般,在他耳边不断敲响,引起了他高度的警觉。而如今这连续三个晚上前往城郊的神秘行程,更是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愈发确信小刘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刘到底去城郊干什么?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还得连续三晚都去?”郑建国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就能把谜团解开。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使命感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驱使着他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试图从监控画面中捕捉到更多的细节,可除了那辆渐行渐远的出租车,他一无所获。
郑建国迅速掏出手机,熟练地操作着,每一次点击屏幕都带着他对真相的渴望。根据监控里出租车的行驶路线,他像一位执着的猎人追踪猎物一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小刘目的地的大致定位。那是一片待拆迁的城中村,位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在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中,这片城中村仿佛被遗忘的孤儿,孤独而又神秘。
郑建国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驱车前往那片城中村。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方向盘捏碎。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高楼大厦、绿树红花,一切都在他眼前模糊成了光影。但他却无暇顾及,满脑子都是小刘和那片神秘的城中村。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小刘在那里是和什么人见面?是在进行秘密交易,还是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当他终于到达城中村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破败的土地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暖,反而更添了几分凄凉。
狭窄而曲折的小巷子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整个城中村笼罩其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氛围。老旧的房屋破败不堪,墙壁上的灰皮大片大片地脱落,如同一片片枯黄的树叶飘落。窗户上的玻璃也残缺不全,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是岁月在低声诉说着沧桑的故事。
郑建国小心翼翼地在小巷子里穿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生怕惊动了什么。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敏锐,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户,他都不放过,试图从中找到小刘的踪迹。周围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让他的神经更加紧绷。
终于,在城中村的最里面,他看到了那间平房。平房的外观十分普通,和周围其他破旧的房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一副饱经岁月摧残的模样。
但那拉得严严实实的厚窗帘却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在刻意隐藏着什么。郑建国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窗帘,心中的疑惑更甚: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要如此小心翼翼地遮挡起来?
郑建国在隐蔽的角落已经蹲守了许久,夜色愈发深沉,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城中村紧紧包裹。
城中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这一刻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这份宁静,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那是长时间等待和高度紧张留下的痕迹,但却始终紧紧盯着那间拉着厚窗帘的平房,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凌晨两点整,一阵轻微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引起了郑建国的警觉。
他瞬间屏住呼吸,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透过藏身之处的缝隙向外张望,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城中村狭窄的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