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对着电话继续问道:“能看清那些人的身份和设备的具体型号吗?”电话那头回复:“目前距离较远,热成像只能显示大致轮廓,还没办法确认具体信息。”
郑建国皱着眉头思考片刻,说:“不行,得想办法靠近点,摸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两人正准备行动,侯亮平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他迅速接听,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你说什么?那艘本该被扣留的货船,回到码头了?”
他挂断电话,心急如焚地对郑建国说:“老郑,更糟糕的消息,那艘本该被扣留的货船,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回到了码头。”
与此同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毫无预兆地席卷而过。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瞬间将整个城市洗刷得干干净净。雨水顺着街道流淌,仿佛要带走所有的污垢与秘密。
对于郑建国来说,这场暴雨却为他的调查带来了新的契机。之前大桥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缝,就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心中总有一丝不安。那些被篡改的桥梁应力数据,还有种种可疑的迹象,都在提醒着他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趁着雨后,或许能发现一些被隐藏的线索。
郑建国迅速穿上一件深色的雨衣,那雨衣因为长期使用,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他蹬上沾满泥水的雨靴,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匆忙。路灯在雨幕中闪烁着昏黄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他匆匆赶到了大桥之下,耳边是雨水打在桥墩和地面上的嘈杂声。
站在桥墩旁,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然而,这清新的空气中却夹杂着桥墩散发出来的潮湿金属味。那味道浓烈而刺鼻,仿佛是大桥在痛苦地呻吟,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郑建国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目光紧紧盯着桥墩上那条裂缝。雨水顺着裂缝流淌下来,像一条条银色的丝线,又像是大桥无声的泪水。
他缓缓蹲下身子,泥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腿。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裂缝边缘,手指在那粗糙的涂层上摩挲。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发紧。这裂缝究竟是自然损耗,还是人为破坏?那些被篡改的桥梁应力数据,会不会和这裂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翻腾。
想到这儿,郑建国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镊子。那镊子的表面已经有些斑驳,见证了他无数次的调查行动。他用指甲配合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刮下裂缝边缘的涂层。每刮一下,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仿佛即将揭开一个重大的秘密。随着涂层一点点被刮落,里面泛着青光的合金逐渐显露出来。那合金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雨势渐渐变小,郑建国借着手机灯光,再度凑近桥墩裂缝处那泛着青光的合金。手机灯光昏黄而闪烁,在桥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金属表面在灯光映照下,清晰地显现出布满的蜂窝状腐蚀点。它们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真像被虫蛀过的木头,千疮百孔。郑建国眉头拧成了麻花,眼神中满是忧虑与警惕。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腐蚀情况太严重了,绝对不是正常现象,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他深知这些腐蚀点很可能是解开桥梁危机谜团的关键,于是更加小心谨慎地行动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镊子和几个透明的塑料小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那是因为内心的紧张和激动。每一次夹取碎屑都极为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精细的手术。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碎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他小心翼翼地将收集好碎屑的小瓶放进兜里时,突然,寂静的桥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那声音在空旷的桥下显得格外清晰,郑建国瞬间警觉起来,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侧耳细听。紧接着,清晰地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重而有节奏,正沿着桥面向他所在的桥墩位置靠近。
他巧妙地躲避开潜在的危险,可心中对真相的探寻愈发急切。想起加密文件夹里发现的那个账户注册地址就在便利店楼上,他决定前来一探究竟。
夜色深沉,城市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幕所笼罩,只有稀疏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郑建国身着一身黑色的便装,像一只警惕的夜行动物,悄悄来到了那家熟悉的便利店附近。便利店早已拉下卷帘门,一片漆黑寂静,可楼上的窗户却亮着灯,那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在召唤着他去揭开背后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猫着腰,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缓缓靠近对面的巷口。巷口处堆积着一些破旧的纸箱和杂物,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他藏身于阴影之中,双眼紧紧地盯着楼上那扇亮灯的窗户。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内心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这扇窗户后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人和事。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睡衣的男人慢悠悠地走到窗前。睡衣松松垮垮的,是普通的蓝白条纹款式,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只手还揉着惺忪的睡眼。郑建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锁住男人的一举一动。他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个男人是谁?和那空壳公司以及大桥危机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男人站在窗前,似乎向外张望了一下,但由于郑建国隐藏在深深的阴影里,男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接着,男人伸出一只手,抓住窗帘的一角,缓缓地将窗帘拉上。
那窗帘是厚重的深色布料,随着它一点点合拢,窗户后面的景象也逐渐被遮蔽。
郑建国站在那栋公寓楼下,仰头凝视着,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瘦。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撩动着他额前几缕碎发。房产登记白纸黑字表明这间公寓归属于一位八十岁的老太太,可阳台上随风轻轻摆动的衣物却与这一信息格格不入。
几件款式时髦的运动t恤色彩鲜艳,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充满活力的图案仍隐约可见,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松垮地挂着,裤脚偶尔被风扬起。这一切与想象中老太太朴素、传统的衣物风格大相径庭。郑建国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深的结,额头上的皱纹也随之聚拢,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他双手抱在胸前,内心暗自思忖:“这其中必定有蹊跷,难道是有人冒用老太太的名义,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那背后的人究竟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城市早已沉入梦乡。整个街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