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峰哭笑不得地说道：“方导，你看独孤剑圣的这段话，他说，姜明杀了师兄弟和师父，正好成就了他们，他们还得感激姜明。这……是不是有点离谱？”
说着他指了指剧本上姜明的反应，以及林月如的反应。
方荣扫过剧本上的文字。
独孤剑圣劝完，姜明自嘲似的怒吼：“天大的荒唐！”林月如也难以置信地上前询问：“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啊？”
夏海峰指着二人的反应说道：“我看完真是和姜明本人的反应一样。太荒唐了吧？”
方荣淡淡一笑，“确实，这两人的反应很真实。”
夏海峰摊摊手，拍了拍方荣的肩膀，“这仿佛是，我骗了你五千万，你还得谢谢我帮你成长，帮你吃一堑长一智，一个道理，对吧？我不理解，他怎么被说服的。”
方荣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先把现在的情绪记住，牢牢记住。姜明的灵魂在塔里停留百年，走不出对师兄弟的愧疚，听独孤剑圣解释也仰天大笑，你这个情绪拍摄时用得上。你先记下来这种感觉，我再告诉你。”
“我记得很清楚。我疑惑了一个春节啊。”说着，夏海峰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满满一屏幕文字展现在方荣眼前，“你看，分析了一个春节，忘不了。”
方荣压下他的手臂，点点头，“好，那我直说了。剧本里实际有个叙述视角问题。你看剧本时，姜明的故事是从酒剑仙口中讲述出来的。在这个故事中，姜明就是那场灾祸的罪魁祸首，对吧？”
“对，但酒剑仙没撒谎啊。”
“没撒谎，我是说，事情确实有两面性。”方荣指着剧本上的一段文字，“你看这句话。”
夏海峰定睛一瞧。
在独孤剑圣借着李逍遥的身体，与姜明刚见面，告诉他你做的是好事后，姜明大喊荒唐。
而后，独孤剑圣说道：“从人世间最片面的角度而言，你的确是做了件恶事。可我们跳出来，从宏观而言，你其实是做了件好事。”
夏海峰皱着眉头，侧头不解地看向方荣。
方荣从包里拿出分镜头剧本，翻开分镜头剧本，指着他的简笔画解释道：
“我们把视角拉大，跳出酒剑仙叙述事件的视角，跳出具体事件，来看两代蜀山人的情况。”
“当前时间线这代蜀山人，也就是独孤剑圣与酒剑仙这一代，讲究上善若水，水能包容万物。我在分镜头剧本中，也会大量设计水的场景，用来做视觉隐喻。”
“但上一代蜀山，则要以剑为标志。当然，两代人都用剑，但姜绝之这一代是凌厉、冰冷的剑。在分镜头剧本当中，我计划让他的出场、蜀山的日常训练中，充满凌厉的剑气，非常凌厉的感觉。比如日常训练时，操控长剑，让大量长剑狠狠刺入地上。”
“姜绝之这一代人的观念是什么？是斩妖除魔，是人善妖恶。这已经偏离了道家的思想。”
“而独孤剑圣这一代，则是上善若水。上善若水的下一句便是，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而姜明，就是引发转变的那个人。”
方荣说到这里，夏海峰抬手道：“抱歉方导，让我缓一缓。”
方荣点点头，“你先用宏观视角来看。谁杀了谁这种具体的事件，等会再说。一面面来看。”
说着，他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泡着枸杞的温水。然后盖上盖子，拿个靠枕垫在腰和沙发之间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