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对方竟有着如此不讲道理的天赋，林弈心中羡慕得紧。
要换作是他拥有这等强势的手段，或许早就忍不住割“韭菜”了。
当然，这听起来有些不人道。
但换个角度想，既然这场游戏迟早会“出局”半数人甚至更多，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好？
既有效率，又能让人尽快解脱，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脑海里遏制不住地生出这样的想法，林弈皱了皱眉。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望向更衣室前的全身镜。
镜子里的人是他。
但林弈却眯起眼睛，又反复确认了几遍。
眼睛，鼻子，加上数量同样没有出错的耳朵嘴巴。
不错，除了面色白得和死了七天的人一样以外，镜子里的人的确是他。
所以，我刚才为什么会有种想要杀了所有人的冲动？
林弈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
理智很健康，是满的。
这让林弈更加确信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说实话，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而现在，他或许知道了——
自己对“生命”这一概念的认知变了。
受成长环境的影响，林弈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值得回忆的童年。
虽然他也很想从自己过去的生活里，挑出那么一两件有意思的事充当饭后谈资，但很遗憾，他的过去，只有黑白两色。
在离开那个地方后，他为了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做了许多功课，但那段非黑即白的过往，已然让他几乎失去了情感这种奢侈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毫无底线地杀死所有人，并不像是平时的他会做出的决策。
抛开道德因素不谈，杀死所有人所获的收益，也并不能保证一定是正反馈。
按求生规则所说，游戏在死亡人数达到半数时就能结束，这种情况下，自己完全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冒着巨大风险去杀人。
更何况，以他“戏命师”的身份，也并不适合干这档活。
相比之下，仅仅是为了“乐祸”带来的那点微末收益，而选择和所有人为敌，其中的付出和回报极大可能不成正比。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包括之前以身试险时的果决，都或多或少地偏离了他的行事风格。
也正因如此，林弈才能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处。
轻视生命的重量，想法疯狂而偏激……
倒还真是符合“戏命师”这个称呼啊。
是这场游戏带来的影响吗？
林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比起游戏，他还是更偏向于是身份，促成了自身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
“‘零’，要记住，不是身份选择了我们，而是……”
恍惚中，林弈似乎听到了谁人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