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他多么不服气，高昶的人头都已经落地了，这个他最倚仗的谋士在沈璃放话杀他的第六日，果真死了。
沈璃与开始的时候一般，没什么表情，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放狠话那天就知道。
一切都都按照计划推进，她自然也懒得浪费表情了。
殿试在众臣的战战兢兢中散了，会试定在一个月之后举行，在出题之前礼部势必要进行清查。
沈璃还是比较幸运的，在礼部所有人都如履薄冰的时候在家里休息，不需要面对冷冰冰的飞鱼卫，不需要被带到诏狱里接受讯问。
飞鱼卫自然也不会找她的麻烦，有过几次例行公事的盘问也都是来府里问的，沈璃的金子给的足足的，讯问自然也是点到即止。
成帝在殿试几天之后，忽然有一天睡不着，连夜下旨让大理寺与飞鱼卫一同审科举舞弊一案，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两大衙门尽出，手已经从礼部伸到了其他部，但凡是与礼部走的近一些都要查问，所有接触过考卷的人上下严查祖宗八代。
自周禛事件之后，朝堂上已经许久没有兴起这样的案件风波了，这一查就很容易再查出些别的事情来，一时间风起云涌，人心惶惶。
新首辅上任之后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又不敢规劝皇帝从宽处置，又压不下下方乱飞的弹劾折子，甚至开始羡慕起卸任的沈大人来了。
当真是多事之秋。
许多文官自认光明磊落，御史们更看中了这个很可能会千古留名的大事件，不断上书，不是弹劾弈王就是指责皇帝大兴刑狱导致天下不宁的。
皇帝气得跳脚，让首辅去压，可首辅新官上任甚至内阁都是去年刚刚入的。
他进内阁的时候看到前面三尊大佛，以为即便是熬死恐怕也熬不到首辅的位置，谁想到才一年多的时间居然要自己代行使首辅的职权了。
周禛之下的首辅哪个不是被压了多年，除了沈自在靠着礼部桃李满天下，旁人几乎都是光杆司令。
这时候，一般的首辅都压不住言官，更别提是新上任又没什么根基的了。
至于惩治这些言官的想法成帝更是有都不敢有，这些人敢在出这么大事的时候出来跳就都是些不怕死的，甚至就盼着皇帝能打他们一顿或者杀了他们，能留名青史呢。
成帝可不想做了一辈子皇帝，最后因为杀一个半个的言官被后世骂成天字一号的昏君。
他只能忍。
当然忍气吞声的时候他经常能想到沈自在。
若是沈自在仍然在朝，以他的影响力是能够平息很大一部分风波的。
成帝现在甚至希望沈自在没有离开京都，毕竟他还是名义上的首辅，还是帮自己处理好这件事的。
只不过任由他后悔也是用不到了，此事距离沈自在卸任已经半个月多的时间，沈自在早就应该出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