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
姬凉开口:“他，让我教你修行，你学吗？”
沈若初毫不犹豫，声音决绝。
“学！”
“嗯。”
“以后，我便是你的师尊。”姬凉道。
本以为并不会受到沈若初的拒绝，但……
沈若初很干脆：“不。”
姬凉道：“为何？”
她有些好奇。
这不过八岁的孩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惜，如果是之前，她直接搜寻记忆便是，倒不必如此好奇。
“你不想收我为徒，你只是被逼的。”
“无论是你当今的状态，还是他的胁迫。”
沈若初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顾承星。
沈若初语气稚嫩，却很肯定。
姬凉闻言一愣，多少有些错愕，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可是，我本就打算收你为徒的，在顾承星发现我之前。”
沈若初轻轻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你只是因为是残魂，需要我帮助，所以才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如果你现在安好，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你只当我是蝼蚁。”
“我只是合适，而并非唯一。你只是想要利用我。这样看，我们之间，只能说是合作关系，而不可能是师徒。”
姬凉闻言，大概明白沈若初的意思，当即轻笑：“人生，本就是由各种因素推动、构成、演化，你这样想的话，那这世间便没真心，大家都猜来猜去得了。”
姬凉笑沈若初怀揣着如此幼稚的想法。
但接下来沈若初的话，却让她有些难堪。
沈若初声音冷静，冷静的像是一个掌控全局的智者，“所以，我又何必拜你为师，如果你没被顾承星发现，那我还有拜师的理由，可是，现在无论我是否拜师，你都必须教我修炼。”
“因为，你在屋檐之下，所以要低头。”
“你这种本来就准备利用我的人，又何必成为我的师尊呢？若你成为我的师尊，倒不如他来。”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杀掉他。”
姬凉被这一番话，顶的说不出口。
“你……”
“呵呵，倒不像是一个孩子。”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就算教导你修行，也会有自己的心思，有所顾虑，你若不是我的弟子，我又凭什么将身上这点本事教给你？”
沈若初语气依旧平静，看的很明白。
“我是你的弟子又如何？你该藏的还是会藏，不让我知道的自然不会让我知道。”
“而且，其实——”
“相比于你，我更信他。”
“我只是想要杀他，但不代表我不信他。”
“他掌握着你的生死，到时候应该教导我什么，依旧会是什么，一切都由顾承星来主宰，你又如何去藏？”
姬凉沉默好久。
像是平稳着此刻不太安稳的心情。
她竟然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忽然觉得自己活的这亿万年光阴，活到狗身上了，竟然在如此简单的辩论上说不过一个7岁小孩。
不！
她的心中微动！
不是她说不过，而是，她本身也在承认，沈若初说的话，都是对的。
想到此，姬凉忽地一笑。
笑她自己，没有原因。
等了一会，似乎终究有些不服气。
她又说：“全听顾承星的，你又如何去复仇？”
这一次，姬凉终于在口语方面胜利了一次。
沈若初无言应对。
毕竟，她……不知道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