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浩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心里除了与白婉清一个共进午餐留下的躁动，还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挂钟的指针仿佛被胶水黏住了一般，走得异常缓慢。
他起身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啤酒，猛灌了几口，试图浇灭体内那股躁动与不安的情绪。啤酒瓶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他手上留下一道冰凉的水痕，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孔芷芬带着曾煜去凉菜馆监工围栏的修建进度回来，看到肖浩眉头紧皱，关切地问道：“耗子，你没事吧？”
肖浩摇摇头：“没事，只是气候太热，还喝点冰的东西。”
他放下啤酒瓶，来到店门口坐下。几个穿着筒裙、打着赤脚的当地妇女正在挑选菠萝蜜，银铃般的笑声隔着玻璃窗隐约传来。
这寻常市井的一幕，却让肖浩想起，曾经在港岛的时候，康婉瑜把自己攒的零花钱拿出来，买他最喜欢的榴莲，还一定要喂到他嘴里，当时康伯还开玩笑说：“女大不中留。”
贩卖到边水的女人，能像这些买菠萝蜜的当地妇女一样，离开风月场有一个自己的家，已是幸运。即便现在还没有找到康婉瑜，肖浩也害怕她获得这份幸运，真沦落成这样打着赤脚的妇女。
接近傍晚，还没到与苏薇约好的天黑时分，肖浩就离开餐厅来到咖啡馆的楼上，随意选了一盘应晓霞准备的枪战片，自个儿躺在床上看录像打发时间。
随着夜幕遮住了天边最后一线亮光，下河街上又热闹起来，苏薇还没有回来。
肖浩再也静不下心来看录像，站在窗台边注视着楼下咖啡馆的后门。
为了不让以前在三楼消费过的那些权贵看出端倪，正面连接二三楼的楼梯已经用挡板封闭。近期，肖浩和苏薇每次上三楼都是走后门的消防通道，这样做就是掩人耳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浩在焦虑中等到十一点，苏薇也没有回来，他两次下楼询问应晓霞，得到的答复都是苏薇没有来过电话。平时苏薇有什么安排，都是直接打电话到咖啡馆，应晓霞也联系不上她。他又回到康家巷，准备找阮文雄问问情况。
还没有走到餐厅，坐在文艺茶馆门口的翠姐看到肖浩，赶紧迎上前，焦急地问道：“你看到文雄了吗？他清晨出门时说晚上会早点回来，已经这么晚了，还没见到人影，真是急死人了。”
肖浩看到翠姐惶恐不安的样子，隐忍着心里的焦虑，故作平静地安慰道：“可能是临时有事，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翠姐摇头道：“如果他临时有事，都会让人带句话回来，以免我担心，可是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害怕一语成谶，她赶紧住口，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别胡思乱想，可能不方便差人前来吧。”肖浩害怕自己的不安，会让翠姐更加难受，他悄悄地往返于咖啡馆与康家巷几次，直到凌晨三点。
曾煜、彩莲两人都没看出肖浩有什么异样，她俩是替翠姐担心，一直坐在餐厅门口陪着已经束手无策的翠姐。
只有孔芷芬看出肖浩有很重的心事，趁着曾煜和彩莲安慰翠姐的时候，悄悄对肖浩递了一个眼神。
两人远离餐厅以后，孔芷芬才直言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