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下意识地答了一句，随即脸色一愣，眨巴眨巴大眼，“呃……这声音……”
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她瞪大了眼，猛地偏头看去，只见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俊逸青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眼中带着些疑惑。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苏念念急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拍去衣上的尘土，双手局促不安地搓揉着，那张僵硬的姣好面庞上努力地绽放出一个笑容，“大人，你来了啊！”
望着她这副拘谨模样，李自在轻叹一声，打量起了苏念念的境界。
实力较之前有所提升，像是碗中装满沙石一般，堆得高高的，哪怕再往里加入一颗沙砾，都可能会有倾塌的风险。
随后他又撇头看了一眼地里正在吃饭的中年，愣了一会儿，才猛然察觉到对方是马大顺。
看来当初捣鼓出来的，即使删减了一些还是有效果的。
心中暗叹了一句之后，李自在的视线又落在马大顺身旁的少年身上，感受着两人之间那相似的气息，他喃喃道，“那老人家的儿子？”
马大顺变年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多了个儿子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然而想着马大顺之前的儿子为了风灵惨死，如今又有了子嗣，晚年应该不会太过孤单。
确认马大顺的孩子没灵根之后，李自在打消了指引其修炼的念头，将视线重新移至苏念念的脸上。
苏念念的容貌与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但那股子天生的娇媚却淡了些，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得内敛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看着马大顺爷俩享受天伦之乐，吃着美味的饭菜，李自在总感觉苏念念似乎憔悴了一些。
“剑主，快二十年了，人之前就是结丹圆满，那件灵器虽然能遮掩天机，可以此方法……终归会使天劫的威力增加，估计现在她连渡劫的把握都没有吧，这般境遇，若是不憔悴就说不过去了。”
赤魂的声音让李自在的眉梢颤了颤，但也的确反驳不了，而且人十几年的工夫从结丹二重修炼到结丹圆满，自己这一睡，就耽搁了人家这么久的工夫。
沉吟片刻，李自在问道：“这些年你都没离开这里吗？”
闻言，苏念念不由咧着嘴，迟疑了一会儿，才颇为尴尬地道：“大人，奴家这些年一直守在那老……人家身边，丝毫不敢怠慢。”
当初答应了李自在之后，她几乎日夜守在这儿，精心布置的洞府都没回过几次，中途也想离开，但一是不敢得罪李自在，二是生怕将事情办砸了之后，不仅不能让李自在帮忙护法，说不定还会得遭到李自在追杀，因此这些年她都不敢离开这小山村。
想到第一次遇见苏念念时，对方手上提着的食物，也是个嘴馋的主，于是李自在继续问道：“都没去城里买吃的吗？”
以为李自在是在调侃她刚才躺在石头上的抱怨，苏念念的脸色通红，望着地面，摇摇头嗫嚅道：“没有！”
“那你先在这等会儿，我待会儿就回来。”
还没反应过来，苏念念便瞥见身前的青年竟已不知去向，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脑袋，确认李自在消失之后，方才捂着胸脯长舒了口气。
然而那残留在耳边的声音宛如梦呓一般提醒着她李自在也许就在附近，又不由屏住了呼吸，过了半晌，她才彻底放松，不顾形象地坐了下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想确定有没有失态，却发现手心已布满汗珠，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