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回去,我们结婚。”
那夜在京城裴承说的话在耳边徐徐响起,徐欢的眼眶蓄满泪意。
她和裴承或许真的缺了点缘分。
每次要幸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分开。
三年前,是他要联姻,三年后,她更是直接成了别人的妻。
他们总是戏剧地错过。
眨巴眼睛,将泪意压回去,徐欢抬头,眼底结着厚厚的冰,“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慕修远轻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让那个女人改口供。”
他挂断电话,伸手抚过徐欢冰凉的脸颊,“满意了吗?慕太太。”
徐欢别过脸,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慕修远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占有欲。
他相信,总有一天,徐欢会重新爱上他,就像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那样。
*
“那个女人改口供了?”
从律师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顾言很是惊讶。
律师推了推眼镜,点头道:“是,她说是自愿和裴少发生关系,但因为裴少不肯给她名分,她一气之下才报的警。”
顾言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虽然不懂女人为什么突然改口供,但裴承不会再被判刑,他心中还是涌起一阵释然。
“什么时候能出来?”顾言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
律师合上文件夹,“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就能释放。”
顾言闻言立即站起身来整理西装。
下午三点,顾言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拘留所门口。
京城这个时候已经快入冬了,冷风瑟瑟,他靠在车门上,不断看表。
这两日他没合过眼,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拘留所门口时,顾言几乎是一瞬间就站直了身体。
裴承穿着进去时那套西装,只是现在皱巴巴的,像他的人一样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他眯着眼适应阳光,脸色苍白,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
“阿承!”顾言喊了一声,大步走过去。
裴承抬头,在看到顾言的瞬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他们几乎是同时张开双臂,用力地拥抱在一起。
顾言能感觉到裴承的骨头硌着他。
看来这阵子裴大伯的上位之争,让他劳心劳神不少,人都瘦了。
浅浅拥抱了一下,两人便分开上车了。
车内空调的暖意让裴承长舒一口气。
顾言发动车子,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他:“给你带了换洗衣服和吃的,先垫垫肚子。”
裴承接过,拿出三明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咀嚼的间隙问道:“你们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个女人改口的?”
“不是我们让她改口的,是她自己改的口。”顾言说。
“不是你们?”裴承微微一愣。
“可能是你大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改口的。”
顾言只能这么解释。
裴承点点头,也觉得是自家大伯出的手,不然对方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口。
“我大伯那边如何了?”
裴承又问。
顾言摇头,“今日是选举最后一天了,应该快要揭露结果了。”
“嗯。”裴承颔首,然后大口吃东西。
吃好后,他才又问顾言,“她……徐欢看到新闻了吗?”
顾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看到了。”
“她……相信我吗?”裴承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顾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裴承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不自信。
“她相信你。”顾言说,“她说你不是那种人。”
裴承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靠在头枕上:“那就好……那就好……”
这次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他后脑。
监控录像、DNA报告......所有证据都完美得可怕,完美得让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
但最让他恐惧的,不是身陷囹圄,而是徐欢会相信那些谎言。
好在,她不信。
到底是有百年根基在那,纵然过程坎坷,甚至腥风血雨,裴大伯终究还是在裴家一族人的扶持下,成功登顶权力巅峰的位置。
裴承洗刷冤屈后,裴父疑是涉嫌洗黑钱的事情,也随着裴大伯的上位得以清白。
笼罩在裴家头顶的乌云,在裴大伯上位的瞬间,消失不见了。
裴承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回临城去见徐欢。
下楼的时候,裴世宏喊住了他,“去找她?”
裴承转身望向裴世宏。
他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十来岁,两鬓也发了白。
是何知洛死后,突然白起来的。
诚如他所言,他对何知洛动了感情。
裴承直视裴世宏浑浊的眼眸,语气是陈述,非商量,“我打算和她结婚。”
“让全叔跟你去,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别委屈了人家小姑娘。”
何知洛的离世让裴世宏身累心疲,他没有精力再去管裴承的婚姻大事。
他管不住,也没精心管。
他累了,他想退下来,好好地陪陪裴煜。
小家伙刚失去母亲,正是需要父亲陪的时候。
裴承有些意外裴世宏这么好说话。
不过看到他发白的两鬓,他就理解他为什么突然不反对他和徐欢在一起了。
裴世宏没有反对对裴承来说是一件好事,当然,他也不怕他反对。
他想要娶的人,没人能拦,哪怕是他亲生父亲。
微微颔首,应了声知道了,裴承转身快步离去。
他和徐欢一个多月没见了,他很想很想立刻就见到她。
临城。
慕修远得知裴承被释放的消息,冷笑着将手机扔到一旁,目光沉沉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徐欢。
“如你所愿了,开心了?”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