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又急又重,咸涩的泪水在唇齿间漫开,她咬着他的下唇,像要把自己的灵魂烙进他的血肉里。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碎得不成样子,她的嘴唇颤抖着,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三年积攒的疼:“没有你在的那三年……我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染着泪光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骇人,指甲深深陷进他手臂肌肉,留下月牙形的红痕:“请你一定一定要回来找我……”
尾音化作一声呜咽,像受伤的小兽最后的威胁。
裴承突然弯腰把她整个抱起来,蚕丝被滑落在地。
他把她抵在墙上吻得凶狠,两人的泪水交融着滑进交缠的唇舌间。
*
临城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窗边一束百合花的清香冲淡了些。
桑晚榆百无聊赖地趴在病床上,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臂上,右手食指在洁白的床单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前来探望病情的魏清然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和平日里死气沉沉,死人脸不同的桑晚榆。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晚桑晚榆凭空出现在他身前,单手迫停轿车的画面。
接连两次她都不要命地护在他面前。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用那样深情不渝的目光看着他。
她口中的阿兄,又是谁?
即便被封了灵力,桑晚榆的嗅觉依旧很灵敏。
更别说,此刻两人离得不过二十米的距离。
闻到魏清然那股三百年不变的体香,桑晚榆蓦地转身看向病房门口。
两人隔着半空对视了好几秒,最后魏清然败下阵来。
他迈步走了进来。
将家政炖的鸡汤和果篮放到柜面上,然后转身面向桑晚榆,目光落在她后背上,“伤口,还疼吗?”
这话太过于熟悉,三百年前,她和魔物对战受伤那阵子,男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这样问她。
一切好似就发生在昨日,桑晚榆不自觉地盯着魏清然走起了神来。
对上桑晚榆那深情黏稠的目光,魏清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
不是被冒犯的恼怒,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这种情绪来得毫无缘由,却让他胸口发闷。
又是这种目光,她到底透过他,在看谁。
心口堆积的酸意越来越浓,魏清然忍不住出声打断桑晚榆的出神,“桑小姐。”
桑晚榆回神,朝魏清然摇头,“不疼。”
垂眸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男人无名指上那枚订婚戒指。
她当即眸光一顿。
见桑晚榆落寞地望着自己的手,鬼迷心窍地,魏清然把手背到了身后。
魏清然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为之一怔。
桑晚榆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魏清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重新将手放回身侧。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转移话题,声音比方才低沉了些。
“等下就可以出院了。”桑晚榆不冷不淡地回。
听桑晚榆说等下就可以出院,魏清然想也不想地便说,“住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