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迈了几步，在额头处抹了一把因狂奔而冒出的汗。
谢婉莹闭上眼，又深吸了口气；刚才那些凄厉的声音，就像是在对她求救；这在谢婉莹的心里萌生出一个恐怖的猜测。
此时，有‘哒哒哒’的脚步声过来了，谢婉莹一瞧，是她们组里的小姑娘，叫康青青；她穿着白大褂，手里端着一托盘的药剂，正从一号楼往五号楼走来。
康青青见着她，笑着打招呼，“谢组长，您怎么过来了？”
谢婉莹应了一声，“哦，有点事儿，现在要回办公室了？”
“好的。”周青青笑着应声。
谢婉莹双手背在身后，假装关心，低头瞧了眼康青青手上托盘的药，然后问道，“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眯眼目测了一下，托盘上的药剂大约是三十支；这么一算，恰好是刚才那队退伍老兵的数量。
康青青说，“刚才高院长派他秘书说，让我拿四月份这批次的药剂送去五号楼做试验。”
“试验？”
康青青见着她的诧异，笑着应道，“是啊，谢组长您不知道吗？五号楼一直是我们研究中心的试验楼。我来的已经晚了，其他组的组员已经把他们的药剂送过来了，我得赶紧送去了。”
谢婉莹心中大惊，她挥手让人离开。
她重新转头，看着康青青端着药进入那五号楼；她忽然觉得那阵凄惨的嘶吼声还在她耳中萦绕。
这鸡皮疙瘩一阵接着一阵起，从来没有消散过。
谢婉莹抬眸环顾着这制药院的几幢楼，大脑疯狂的思考；她好像一直忽略一个问题。
刚才那康青青在她进组之前就已经在了；康青青说，五号楼是‘试验’楼，并不是她以为的实验楼。
而谢婉莹在进研究所大门时，拉的那个同事，那人也知道那联邦退伍兵一年来一回，说是来帮忙的。
所以，大家都知道那个五号楼实际上是试验楼。
试验可并不同于实验啊，这相当于以身试药。后果无法设想，况且听康青青和大门口那同事的语气，所有的试验药剂想必都是由这些退伍老兵来试验的。
以人试验，退伍兵来前可知道自己的归途？
可刚才她看着那些人的模样，很明显，并不知道。
她自己研制的药剂，早已经用自己培育的试验腺体做过无数次试验，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别人呢？又如何保证，听听那些凄惨叫声不就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谢婉莹不禁胆寒，捏紧了拳头，咬牙道，“这就是我们联邦所信赖的研究院。”
宋然见着谢婉莹的满面的愤怒，听着她的话，他原本的笑意已经不在。
“当时我也和你一样，以为五号楼只是做普通的实验楼。可直到有一天，我进入了制药院的存药库，我发现好几个批次的药剂和配方都消失了。”
“我私下核查了这些药剂的制作时间和研究组员，我发现这个药剂都有一个特点，它们的药效和你制作的药剂一样，都能让腺体萎缩。但是它们研制的时间要比你研制的时间要早。”
说到这里，宋然脸色更凝重了。
“由此我推断，说明你并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理念的人。”
“之前也有人和你一样，也提出了想要让腺体萎缩的想法，然后他们也制作了药剂；甚至用这些退伍老兵试验了。很明显他们的药剂并没有完全成功，不然高院长不会让你重新来负责这个实验项目。”
“所以，我更加确定你并不是如同高院长对外公布说的那样，你不是因为受不了任务的高强度压力而放弃实验，一定有别的原因。”
宋然皱着眉头，“我很是奇怪，你偷走你的实验配方就可以了；可你为什么要把那几个批次的配方全都偷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不想让高院长他们继续实验，继续制作出药剂。虽然我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我依旧想不出答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有一天，我见着高院长催着人来我们实验室拿药；我一时好奇，偷偷跟着送药的人去了五号楼，我趁机上去了，然后我见到了那个令人发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