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禾走出律所大楼，深吸一口初秋微凉的空气，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想和苏清河分享这个好消息。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顾听禾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清河，我……”
“你辞职了？”苏清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带着一丝她没察觉的冷意。
顾听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苏清河轻笑一声：“圈子就这么大，风声传得快。更何况，你跳槽到‘锋芒’，秦岚亲自去挖你，这动静能小吗？”
顾听禾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听出了苏清河语气中的异样：“清河，你是不是……不高兴？”
苏清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听禾，之前那家律所不好吗？工作轻松，收入稳定，我也能经常照顾你，‘锋芒’那种地方，太复杂了，你……”
“我知道‘锋芒’名声不好，”顾听禾打断了他，“可我就是想去那里。清河，你明白吗？我已经厌倦了那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我想挑战自己，我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苏清河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向谁证明？宋晏之吗？听禾，你还没放下他，对不对？你就是想让他后悔，想让他看到，离开他，你也能过得很好！”
顾听禾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清河，你误会了。我已经放下了，真的。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仅此而已。而且，你也说过，希望我能够独立，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我是说过，”苏清河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可我没想到你会去‘锋芒’那种地方。听禾，你太单纯了，你不了解秦岚，她……”
“我知道秦岚的名声不好，”顾听禾打断了他，“但她是个有能力的律师，‘锋芒’也接了很多业内公认的棘手案子。我想在那里学习，我想变得更强。”
“你……”苏清河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听禾，你何必呢？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十年婚姻，你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火坑，为什么还要跳进另一个更大的火坑呢？你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顾听禾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清河，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你……”苏清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苏清河才缓缓说道：“总之，我劝你最好再考虑一下，‘锋芒’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已经决定了，”顾听禾语气坚定，“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清河，但是，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挂断电话后，顾听禾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苏清河的好意她明白，可她不想再过那种被圈养的生活。十年婚姻，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如今，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她打开手机，翻到“锋芒”律所的地址，深吸一口气，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