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两个字：
“谢……谢！”
阿力叹了口气，将枪尖刺入李宁泽胸膛。
他感觉有些悲哀，李宁泽是解脱了，自己呢？
看着透过李宁泽身体，慢慢向自己靠近的幽魂，他心里无比绝望。
要不要……自我了断？
毕竟，李宁泽的下场，生不如死。
换做自己，想必也一样吧。
留给阿力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马上做出选择。
必须要下定决心了，不然一会他面临的，则是炼狱般的折磨。
终于，他还是下定决心。
拼到最后，哪怕下场无比凄惨。
作为一名玩家，哪怕死，也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他目光坚毅起来，长枪猛地一震，顿时爆裂。
随着爆炸声响起，李宁泽的灵魂彻底被震碎震碎。
李宁泽已经不可能生还，他这样做，一方面是帮助李宁泽解脱。
而更重要的，他是想看看。
这种方式，是否能杀死幽魂。
果然，那部分与李宁泽融合的幽魂，伴随着灵魂的撕裂，一起崩碎开来。
尖锐的叫声，顿时从幽魂处传出。
这是灵魂层面的震颤，声音无比凄惨。
咔，咔……
就像破碎的镜子一般。
那只与李宁泽灵魂纠缠一起的幽魂，化为齑粉。
果然，可行。
这也许是，这次副本留给阿力的最后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喜悦。
因为，幽魂有两只。
刚才爆裂的幽魂，只有一只。
另外一只，虽然也融合了，但没有完全融进去。
此时，剧烈的爆炸，只让他半边身子破碎。
李宁泽目光，彻底黯淡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哪怕只有半边身子，也不是他可以应对的。
随着一阵剧烈的波动，剩半边身子的幽魂，向阿力走来。
也许是受了伤，他的行动速度，变得有些迟缓。
不过，脱离李宁泽身躯后，幽魂再次变得虚无起来。
事情，再次变得无解。
两人的距离，已经变得十分近了。
阿力甚至能够感受到，幽魂眼中传来的憎恶。
可能由于半边身子破碎，幽魂的表情，也不再平静，仅剩的半边脸变得扭曲。
“原来，你也会感到疼痛吗？”
看着几乎跟自己脸贴脸的幽魂，阿力却不再感到害怕，反而嘲弄的说道。
似乎能够听懂他的话，幽魂烂掉的嘴角，抽搐了下。
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他移动而来。
终于，两者发生了碰撞。
呲……呲……
顿时，剧烈的疼痛，让阿力面色一变。
他终于明白了，李宁泽为何宁愿死去，也不承受这般痛苦。
哪怕一秒钟，都无比漫长……
他艰难地举起手里的匕首，抵在自己胸前。
幽魂，毕竟受了伤，能力不如之前，不能完全控制阿力的动作。
也就是说，阿力现在，依然有部分自主行动的能力。
然而尽管如此，他并没有立刻将匕首刺入胸口，来结束痛苦。
就这样抵在胸前。
他看着慢慢融合进自己身体内的幽魂，目光中透露出厉色。
此时的他，已经步入绝境，手段用尽了。
最好的选择，便是了结自己的生命。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
他决定，等幽魂彻底吞噬他的灵魂后，再动手。
到时候，幽魂只能跟刚才一般，与他一起爆碎。
自己不能白白死去，哪怕死，也要杀掉幽魂！
终于，幽魂跟他彻底重合。
强烈的痛苦，让阿力握刀的手，都开始颤动。
可以说，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阿力，都不过分。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因为，他即将结束痛苦，并且解决掉这只幽魂。
他也曾想过，季白会不会来救他。
但已经到了这地步，哪怕来了，也应该没什么用了吧？
而且，季白能够为了自己，进入如此诡异的副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再要求季白为自己做什么，就太过分了。
道德绑架，在生存游戏中，是没有意义的。
更何况，对于季白所作所为，他已经很感激了。
其实，阿力拼死也要换掉幽魂，也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季白扫清些许障碍。
也许这个所谓的‘障碍’，对季白来说，不值一提。
但自己，最多也只能帮到这了。
阿力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他猛地一用力，匕首深深的刺向胸口！
与此同时，他灵魂中，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这，并不是他散发出来的，而是跟他融为一体的幽魂。
透过身躯，幽魂能够感受到外面的一切。
显然，它也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对于死亡，他也很恐惧。
他拼命阻止，也只让阿力手中的刀，变得缓慢了一点。
毕竟，幽魂经过刚才的撕裂，处于重伤状态，能力不足以彻底控制这具躯体。
终于，刀子彻底捅入阿力的胸口。
阿力，毕竟是资深玩家，也掌握了攻击灵魂的手段。
很快，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刀口传遍全身。
撕裂感，在灵魂各处传来。
他的灵魂即将跟李宁泽一样，彻底爆碎。
终于……
要结束了吗？
阿力眼中，没有丝毫留念。
从成为玩家的第一天起，他便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死亡……
也许也是种解脱吧……
阿力缓慢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到来。
不断抽搐的面庞，也露出一丝释然……
……
然而，就在这时。
楼梯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虽然很远，很轻。
但不知为何，那脚步声，每传来一次，阿力的痛苦，便减轻一分。
与此同时，灵魂上的撕裂感，也停止了下来。
直到最后，变得十分微弱，甚至在阿力可承受范围。
本来跟他融合为一体的幽魂，也安静了下来。
感受到这一切的阿力，猛地睁开眼睛。
目光，充满惊讶。
发生了什么？
他不相信，幽魂能如此好心，主动从他身体里退出。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救了他。
要知道，以幽魂表现出来的实力，连梁冰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来的人，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阿力的神色，从震惊变为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