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新来的住户。”
听到季白的话，男子有些奇怪。
“这里，也会有新住户？”
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侧过身。
“行，进来吧。”
男人的房间，乱糟糟，无数画纸，散落在地上。
而房屋中央，则有一个巨大的画板。
上面，画着一个女人，四肢被绑住，身上无数道伤痕，面容消瘦，好似经受了无尽的折磨，脸色疲惫。
这副画，是如此传神，似乎女人，就在那里一般。
男子注意到季白的目光，解释道：
“我是一名画家，祖辈，都是干这个的。”
说完，上前将画纸取下，丢在地上，又换了一副新的。
“不满意吗？”
季白问道。
“嗯，这副画差了一点东西，人物没有灵魂。”
“我祖辈努力了无数代，终极一生，都无法达到这个境界。”
“而我，将继承他们的理想，将其实现。”
说完，重新起草。
男子没有招待季白的意思，将注意力，专注在笔下。
而季白，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
不久后，画作完成，而中年人依然一脸失望。
“你画画，不用参照物吗？”
季白突然问道。
男人头也不回，说道：
“用啊，我的参照物，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画的这人，是你妻子么？”
季白突然问道。
男子一愣，然后点点头。
“对的。”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不在了吧？”
男人有些恼怒，回头说道：
“她是为了我的理想，主动选择牺牲！”
“我的画技，就差一点点，那么一点点！”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依然找不到画的灵魂。”
“为了找到那种感觉，我只能这样刺激自己。”
杀妻证道吗？
季白笑了笑。
“所以，你牺牲了你的妻子，也没找到这种感觉吗？”
男人脸色涨的通红。
他愤怒的说道：
“你懂什么？这叫，为了艺术献身！”
“嗯。”
季白淡淡说道：
“既然，你认为你妻子是献身于艺术”
“那有没有可能，她其实心里是愿意的，为了你，甘愿承受这种痛苦呢？”
男人愣住，这句话，仿佛点破了他心中，那层窗户纸。
许久后，男人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身。
拿起画笔，疯狂作画。
一个女人，手脚被捆住，浑身伤痕，奄奄一息。
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痛苦，相反，面带笑容，看向对面的自己。
这种冲突，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当男人落下最后一笔，整个画作，仿佛在此时，都活了过来。
它，拥有了灵魂！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眼泪，从男人脸上划过，他的声音，由于过度喜悦，而变得嘶哑。
“谢谢你！”
男人转过身，对着季白，深深鞠了一躬。
“没事。”
季白摇摇头。
“你画完成后，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了。”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画作上的女人，缓缓挣脱绳索，飘了出来，走到男人身后。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两行血泪，流淌而出。
季白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自顾自的说道：
“其实，我没有骗你，哪怕你妻子死前，也没有怨你。”
“因为你早就承诺过，完成理想后，就去陪她。”
“而现在，兑现承诺吧。”
此时，男人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缓缓转身……